1499登神（一）（2/2）

“他们不会有事的。”

天弦正欲说些什么，上方的神途却忽然打断。

“好了。”

“没有必要再演下去了，极道。还有天弦，你仅仅凭借一个眼神就已经看出极道想要做什么，这就是所谓的默契吗？但在我眼前，那种决裂的戏份就不必上演了。”

“你们两人我还可以理解，但是栾神梦是为什么，你们明明一直都在我的监视之下，这里的所有传音我都可以截获，你们又是凭借什么交流？”

话音刚落，地上的栾神梦忽然一跃而起，在如此之近的距离向着神途挥出一刀，但他似乎早有准备，直接握住了黑刀。

“这是绾绾的时间回溯？难怪你甘愿受此重伤。”

神途用力一甩，将栾神梦直接甩飞出去，他本人现在的脸色也很难看，他们已经做得如此真实，却还是被神途识破，他们甚至没有一个“偷袭”的机会。

“不需要交流，我们都有一个共同的认识。”

“什么认识？”

“就算真的有灭世的灾难终将降临，人类的命运，也要掌握在人类自己的手上。”

神途眼中金光一闪，他是真的不明白这个问题，他已经将自己的计划和极道和盘托出，他以为极道能够理解，但对方还是义无反顾的选择了“背叛”了自己，难道是极道想不清楚这背后的利弊吗？

原来如此，在极道的眼中，他从来就不是“人类”，神途几乎磨灭了自己的人性，变成了一台冰冷的计算机器，所以他做的所有才能够完美无缺。

今天他可以为了战胜第九天魔而牺牲掉这一代几乎所有的顶尖年轻修士，未来就算是能够战胜第九天魔，这个世界又会变成什么样子呢？神途不会这么仁慈，他可以为一个目的牺牲一切，可以由自己的判断而随意决定其他人的生死，如果成为的那“唯一的神”，世界也不过是活在强压和恐怖之下，被冰冷的规则所支配。

极道不敢说神途的计划有什么问题，事实上，如果神途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那么无论他到底是善还是恶，他都由衷地钦佩对方。从上古时期一直到现在，这其中多少岁月，多少苦难，最终为的是让世界逃脱毁灭的命运，这份决心和毅力，以及他如今修炼到的境界，可以说是自古以来的第一“人”也不为过。

但现在的人类，不是生活在上古那个残酷时代的人。之前的人类联军，为了战胜邪魔也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不知道付出了多少的代价。但自从古族建立了新秩序之后，人类认知世界的方法已经不是那么冰冷，牺牲族群之中的一大部分人，为了另一部分的人能够生存，已经不是现在的生存方式了。

“你有没有想过，这可能是唯一能够战胜第九天魔的方法？”

“不会。”

“为何呢？”

“神途，因为你自己也不确定。如果你真的下定了玉石俱焚的决心，以你的行动力，现在所有人都早该完成了献祭，你也不会给我们这个机会来到这里‘挑战你’。”

“如果有其他的可能，我们就会在这里击败你！”

当极道说出这一句的时候，旁边的两人都是不自觉的看向了他。神途自然也是如此，他虽然面带欣慰的微笑，但其实极道是猜错了。

他之所以不把所有人提早完成献祭，并不是因为他要给所有人一个机会。而是因为，他选定了这一天，这一天是命运的节点，他曾经观测到命运的节点，他会在这一天失败。

第九天魔的“不可战胜”其实就是命运的绝对性。只要是命运的节点就一定会发生，从古至今，从邪魔到人类，每一次的更新换代，神途都看到了命运的节点，从未有过一次的出错。

要胜第九天魔，这个命运给所有人安排的“终点”，其实真正的对手不是第九天魔这个个体，而是命运本身。神途早早就预知到了命运留给自己的“终点”，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为此他做好了一切的准备迎战。

至于他为什么要留下这些修士，而不是把所有强大的修士都杀了。因为节点既然会出现一定有它的内在原因，就算神途在这一天杀了天底下所有的年轻强力修士，这一天命运也会来，而这一次来的可能就不是什么圣贤境修士，而是神之境界的强者因为各种原因给了他致命一击。

而显然无论他如何强大，都不可能抗衡得了下一个境界的修士。与其如此，不如将所有人都留下，挑战依旧会到来，但是他熟知这里面的每一个人，熟知每一个人的招式术法。

“如果命运真的降临，我也会将之一起击碎。”

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一句，这亿年思索和布置，不过是为了这一刻。他已经做了自己能够做到的一切。

但他没有反驳极道，他依旧是一副无所谓一样的样子。

“你应该知道，你现在身上的深渊力量来自虚树之中，如果你真的将我击败了，你现在所拥有的力量也会随之消散，你真的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