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9章 许大茂又想相亲了2(1/2)
天刚蒙蒙亮,许大茂就像被弹簧猛然弹起来似的,从床上猛地一坐而起。老式木床发出“吱呀”一声悠长的抗议,仿佛在抱怨这突如其来的惊扰。许大茂却顾不上理会,赤脚踩在冰凉的青砖地上,一股寒意瞬间从脚底直窜上心头,但他丝毫不在意,两步并作一步,跨到五斗橱前。铜镜里,一张憔悴不堪的脸庞映入眼帘——熬了整宿的眼睛布满了鲜红的血丝,胡茬青黑地冒出来,显得格外刺眼,连鬓角都沾着枕头上的棉絮,一副狼狈不堪的模样。
“妈!”他扯开嗓子大喊,声音带着晨起的沙哑和急切,仿佛生怕母亲听不见似的,“您快起来!”转身时,一不小心踢到了昨晚脱在床边的布鞋,鞋帮子在青砖地上骨碌碌转了两圈,才停了下来。
母亲在隔壁屋含糊地应了一声,声音里还带着几分睡意。然而,许大茂已经等不及了,他抄起桌上的搪瓷缸子,冲出门去。院子里的老槐树正簌簌地抖落着晨露,一滴滴晶莹剔透的水珠落在青砖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许大茂蹲在井台边,用井水猛地扑在脸上,冰得他打了个激灵,整个人都为之一振。水珠顺着下巴滴落在洗得发白的蓝布衫上,湿漉漉的一片。他却浑然不觉,只是盯着井水中的倒影,仿佛在给自己打气。
“催命似的...”母亲挎着竹篮从堂屋出来,见状忍不住嘀咕了一句。篮子里的鸡蛋被颠得轻轻摇晃,发出轻微的碰撞声。许大茂抢上两步,扶住母亲的手臂,粗糙的手掌把老人的手腕攥得生疼。
“妈,您可一定得帮我打听准喽。”他的声音带着恳求,眼神里满是期待和焦急。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母亲棉袄上的补丁,那补丁已经洗得发白,却依然结实耐用,就像他们母子之间的感情一样。
“要是娄家丫头还没对象...”许大茂顿了顿,继续说道,“那我可就有机会了。妈,您一定要帮我,我这次是真心的,我想跟她好好过日子。”他的眼神里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和娄晓娥未来的幸福生活。母亲看着他这副模样,心里既觉得好笑又有些心疼,但更多的是对他的期待和祝福。
“知道啦知道啦。”母亲笑着抽回手,往他手里塞了块硬邦邦的玉米饼,“你昨儿半夜就念叨三遍了。”竹篮的提手在晨雾中划出一道弧线,她踩着露水出了院门,石板路上的脚步声渐渐消失在巷口。
许大茂靠在门框上啃着冷饼,目光呆滞地望着天际泛起的鱼肚白。屋檐下的冰棱折射出细碎的光,他突然想起去年腊月,娄晓娥穿着红棉袄站在院门口的模样。那时候她的围巾被北风吹得飘起来,像一团燃烧的晚霞,他捧着爆米花机的手都在发抖。
“砰!”远处传来爆米花的闷响,惊飞了槐树上的麻雀。许大茂猛地直起身子,玉米饼啪嗒掉在地上。他机械地蹲下去捡,指甲缝里嵌满了砖缝里的泥垢。东厢房的老座钟当当敲了八下,声音空洞得让人心慌。
他开始在院子里来回踱步,布鞋在青石板上拖出刺耳的声响。从井台到猪圈,从鸡窝到柴垛,二十几步的距离被他走出了千万里的煎熬。墙角的石磨盘上凝着白霜,他鬼使神差地伸手去摸,刺骨的寒意顺着指尖窜到心口。
“大茂!”母亲的声音像春雷劈开云层。许大茂转身时撞翻了木盆,清水泼溅在门槛上。母亲的额角沁着汗珠,鬓角的白发被晨雾打湿贴在脸上,手里的竹篮歪歪斜斜,露出半截红头绳。
“咋样?”他的喉结上下滚动,突然发现自己的声音像被掐住的公鸭。母亲弯腰扶着膝盖喘气,胸脯剧烈起伏,蓝布衫上洇开一片汗渍。许大茂突然注意到她的棉鞋破了个洞,大脚趾从里面探出来,冻得通红。
“娄家丫头...”母亲直起腰,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人家托王媒婆说亲呢。”许大茂的心脏猛地揪紧,看着母亲把油纸包层层打开,露出里面两块芝麻糖。那是娄晓娥最爱吃的零嘴,糖纸上还沾着星星点点的芝麻。
“别急嘛。”母亲掰下一块糖塞进他嘴里,甜腻的味道在舌尖炸开,“人家还没应呢。”她用袖口擦了擦额头,竹篮里的红头绳在晨光中鲜艳得刺眼,“你看这头绳,是她昨儿赶集买的...”
许大茂一听这话,那原本就满是期待的心里瞬间像是绽放开了一朵朵绚丽无比的花儿,喜悦的情绪如同决堤的潮水一般,迅速地在他的整个心间蔓延开来。
他的嘴角不由自主地高高扬起,那笑容简直都要咧到耳根子后面去了,赶忙凑到母亲跟前,眼睛里闪烁着兴奋又急切的光芒,激动地说道:“妈,您放心,您就把心妥妥地放在肚子里吧,这次我一定好好表现,绝对不会再像之前那样毛毛躁躁、浮于表面了。我这回呀,可是下定决心了,非得把娄晓娥给顺顺利利地追到手不可呢。您和爸那可都是过来人呀,经的事儿多,见的人也广,可得帮我好好参谋参谋,仔细琢磨琢磨,看看我到底怎么做才能让她家里人满意,让他们打心底里认可我这个未来的女婿呀。”
母亲看着许大茂这副喜滋滋又干劲十足的模样,脸上也浮现出了和蔼的笑容,就如同春日里那温暖和煦的阳光一般,笑着点了点头,语气里满是关切与叮嘱地说道:“行,这事儿咱确实得好好合计合计,可不能随随便便、敷衍了事呀。不过大茂啊,你可得牢牢地记住了,不管干啥事儿,真心换真心那才是正事儿呢,可别光想着出风头,整那些花架子,中看不中用的,到头来呀,那都是白费力气。你得实实在在地用实际行动去打动人家,让人家真切地感受到你的诚意,这才是最要紧的呀。”
许大茂听着母亲的这番话,脑袋就如同捣蒜一般,连连点头,那副认真的样子仿佛在听着什么至理名言似的。
此刻,一直悬在他心里的那块大石头,总算是“哐当”一声落了地,让他整个人都感觉轻松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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