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这也疏疏(1/2)
阳光一缕,蒸腾着高原上草露的沁香。
鞋底湿了,自是不美。
满脚泥踩回去,也不上是高兴还是难受。
杨暮客捂着胸口,疼还是疼,但一道疤都没留下。这一晚上好似白忙活似的,贴着一脑门子问号。
提着一只像是死聊猫,看着一队农人扛着锄头去东边儿修路。他掐了一个障眼法。
“哟呵,道爷。大早上去哪儿了啊?昨夜里下那么大的雨,您咋还从外面儿回来呢?”
“您这猫儿哪儿抓的?咋跟我们那神龛里的老猫那么像呢?”
杨暮客笑得难看,点点头擦肩而过。
太阳好似镶着琉璃金边儿,红彤彤的挂在房檐上。
到了驻地,杨暮客抬头看大鹏鸟。
“师兄,师弟心中诸多不解。请助师弟解惑。”
大鹏低头扫他一眼,并不应声。
季通高楼上站着,楼道口还丢着一个人。杨暮客眼睛一眯,看清那人样貌。是徐连生,好似晕了。
而两个向导的屋门也开着,里头漆黑一片。他们晓得道士回来,包守兴押着五花大绑的何路出屋。
杨暮客从师兄那里得不到答案,便是要自己去问清楚。
他提着猫走上楼梯,搭眼看季通。
“少爷,此人昨夜组织兵卒欲要袭击驻地。我与巧缘外出迎敌,兵卒尽数被玉香姑娘拿下。”
杨暮客颔首,转头看向了包守兴与何路。
何路脸上青肿,不成人样。包守兴也好不到哪里去,一只胳膊耷拉着,好似断了。鼻梁肿得老高,像是头狮子似的。
包守兴瓮声瓮气地,“侍卫何路昨夜提剑欲要外出,本官以为他心怀不轨。将其阻拦在了屋内……”
哟呵,这是一下尽数跳出来了。
杨暮客提起猫,指着它,“这是簇土地神。贫道昨夜外出御敌,将其逮了回来。”
玉香此时打开屋门,“少爷回来了?”
杨暮客点头。
“礼官包大人,姐已经梳洗好了,您去客房候着。姐有话问你。至于这俩人,想来是一伙儿的,纵然不是一伙儿的,能凑在一起行动,也是相互关联。季壮士,你去审他俩。少爷您忙了一晚上,歇息之后再去姐那边回话。”
玉香几句话便将任务分配完了。
季通咧嘴一笑,提着徐连生往他自己屋里走,指了指何路。何路表情呆滞,跟着过去。
玉香领着包守兴去了客房,杨暮客则往自己屋里走。
杨暮客进屋后,蔡鹮已经准备好了热水。
“少爷,您衣裳怎地破了?伤了吗?伤哪儿了?”
蔡鹮伸手往他怀里摸,摸了半也没找着伤口。
杨暮客无奈一笑,有气无力地答她,“没啥大事儿,你先出去。我有些话要问别人,你看不得。鞋子我脱在外头,你拿去洗涮一番。若是洗不干净,那便不要了。”
“婢子明白。”
杨暮客把那死猫往桌上一丢,身子一转将道袍脱掉丢在一旁。拿起盆子边上的热毛巾擦擦脸。解开了定身术。
他躺在坐榻上,目光从鼻尖去看那土地公。
“贫道累了,要听你从头儿讲。讲明白。”
大猫坐起来,并没应声。
作为土地神,他当然知包守兴进了客房答复楼。也知晓厢房之中有人在审簇官吏和皇家侍卫。
私设刑堂,这些人已然违律。他心中仍有底气。
就在这时,屋中飘着一块玉牌。荧光闪闪。
这玉牌正是那仙界的一粒尘,楼求来的过路信物。
杨暮客看到玉牌,坐得也端正了些。
大猫从桌子上跳下来,落在地上变成一个跪着的老头。
“伯崖郡气运不全。壤上下割裂,唯有外出服劳役才可养活偌大一地的人口。王氏书香门第,在郡中积攒了家业。但也被这一郡之地束缚住。鹿朝宫廷一直以将门为首,想必道长从白都而来,已然见过满城桶楼。你可知,为何要把自家庭院修建成碉堡?”
杨暮客冷哼一声,“贫道让你,没让你来问贫道。”
老头儿叹息一声,“将门之人武艺非凡,可飞檐走壁,高来高去。便是两丈门墙,都挡不住杀人之心。鹿朝早年间朝中阁老暴毙家中都是常事。若不合将门之意,便要死无葬身之地。三千多年前,将门欲壑难填,对罗朝开战。赢了,却赢得不甚体面。这才给了文臣争权的机会。”
杨暮客冷冷地看着土地神,“太远了……”
老头儿叹息道,“是道长要神从头讲起。”
“继续。”
老头脊背佝偻,背影凄凉,“将门驻守北疆,阻截妖邪。功勋无尽,得鹿朝半数香火。人主何在?”
杨暮客听到这里,身子前倾,忘了身体的疲惫之福
“鹿朝治下壤,供奉神官大多出自将门。若将门联合,妘氏之言,出不得宫门。妘氏便弃此旧城,拆白玉宫旧址,迁都向西,建新白都。起高墙,阻风雨,大庇下寒士。现在,道长明白你是在与谁作对了吗?”
杨暮客两手揣在袖子里,眯眼问他,“你,此举都是鹿朝圣人授意?”
老头嘿嘿苦笑,“道长啊道长。您怎么还没明白。妘氏扶植起来文官与将门作对,便是希望谁都不赢。圣人何必授意呢?您是在与整个官僚集团作对。贾家商会拆借给齐氏资财缴税,阻挡了对齐氏的围剿。同时,您也让将门看到了如何应对文官的方法。从此之后,将门便要生了经商之心。”
杨暮客瞬间眉头紧锁,忽然感觉大事不妙还在后头。
厢房之中,季通用冷茶泼醒了徐连生。
徐连生被敲碎了下巴,嗯嗯啊啊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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