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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夜展星河凶煞起(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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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群爬上高原的人摸着黑,将牛车的箱子都卸下来。

一个女人戴着斗笠从一个提篮里抓出来几只耗子,将车套里的牛腹部割开一个小口儿。然后把耗子塞进去。

只见车套下的牛瞬间两眼通红,鼻息炽热。

随行的人赶忙解开车套,将牛放开。

牛儿獠牙长出来,低头蹭地窜出去。头上的犄角将地面犁出来两条深痕。

女人轻声对那些正在着甲的军士说,“你们此去,是有去无回。家中老小,将爷定然帮你们好好抚养,不必担心。那道士不好招惹,别去弄他。李开成就住在玉田坊里。若是宰了他,算大功。若是宰不得,就一把火,将那玉田坊烧了干净。”

“喏。”

“记着。此地乃是皇室官田,禁卫军便驻扎在高原南坡,你们动作一定要快,快到南坡的飞舟赶不及。若南坡来了人,便是任务失败。尽数自裁,莫要留下把柄。”

“喏。”

只见前头疯跑的牛儿尾巴着火,女子掐了一个手诀,奇形怪状。不似是正道,更像是巫法。

而着甲的兵卒瞬间跟上火牛。

一群人踩着阴云,向着玉田坊飞奔。

他们冲过了桑树林,并未停留。百里间距,不过半个时辰。

这些人面色赤红,气血搬运到底。心跳便是战鼓,脚下烟雾便是狼烟。

玉田坊之中,杨暮客终于等着呈羊行科完毕。

看着一脸疲惫的呈羊从供台上走下来。

“先生行科安如磐石,小道佩服!”

呈羊用袖口擦擦额上的汗,“小友口上积德些吧,这般冷嘲热讽我这老家伙。不是谁人都似你们天资超绝。老朽可是生怕出了丁点儿岔子,便会科仪不成。”

杨暮客轻笑一声,“那贫道就更佩服了。”

“当真?”

杨暮客正经地点了下头,“当真。”

“诶……”呈羊叹息一声,“小友不回去吃饭,留在此地,定然还有事情。”

杨暮客俏皮地嘿了声,“您这国神观祭祀,晚上总要吃些好的。家中吃食腻了,跟着你尝尝鲜。”

“老朽晚上不吃……”

杨暮客与呈羊大眼瞪小眼。

此时肚皮敲鼓,杨暮客胃中反酸。咂吧下嘴,“的确有事儿要与先生相谈。”

“老朽洗耳恭听。”

“玉田坊西边那庄子里的小囡,您上上心,将她安置好了。贫道便告诉你一条重要的消息。”

呈羊领着杨暮客往回走,与那些侍卫招招手。

他低声说,“道长为何如此上心?因何急迫?”

“贫道修性命之道,最重因果。那小囡引我结缘,便是我于鹿朝之因,自要结果。”

呈羊不明所以地问,“道长与我鹿朝之因竟然只在那小囡身上?”

杨暮客摇摇头,“有些事情,说不清道不明。我与鹿朝结缘,那因便多了。我曾在罗朝便遇见了两个鹿朝人士。但终归缘浅。我初入鹿朝也曾遇见一个疯道,但已经了结。不求后续。停留此地,便是缘分未尽。”

“何以未尽?”

“那小囡名叫蔡霜霜,贫道拆字,先生听一下。草祭为大龟,易之道,雨下木,雨相缘。初夏将来,命数将尽。”

呈羊沉默许久,“不过就是一个野村小囡……”

杨暮客盯着呈羊,“贫道也给先生测字,呈羊,便是裎祥。您应是本姓裎,排示字名羊。入道以后,弃奢欲,存正心。帮一帮那小囡,也算呈祥。”

呈羊摇摇头,“道长这番解释太过牵强。”

杨暮客一拍屁股,“你这老犟种。那实话与你说了。她能见着妖精,身上染了灵炁。当下看出不来,等再长长,天癸来了以后,便会心生邪念。若此时送她去学道,那便是个好苗子。否则就要祸害人了。”

呈羊歪着头看杨暮客,“当真?”

“当真!”

这下呈羊颔首,“那老道今夜便与玄阳观去信,让他们来接人。”

杨暮客指着呈羊,没大没小地说,“你这老头儿怎么就喜欢听歹话,好话便不信呢?”

呈羊嘿嘿一笑,“老朽这一辈子尽是听那顺耳之言,早就腻了。大可道长若早与我实在些,您说的事情老朽定然尽心去办。”

杨暮客顿时觉着老头儿心智有病,甩了袖子就想离开。老头儿赶忙拉住他。

“道长还没说重要的消息是什么呢?”

杨暮客一撇嘴,“日后妖精会潜入鹿朝,接引精怪去寒川之上。北边儿犯疆的妖精也少了。你们国神观早做打算,那将门用处不大了。”

老头眯着眼睛愣了半晌,他是被惊得呆住了。这事儿这小道士又是怎地知晓了?他难不成真的能未卜先知?到底是哪一家宗门的弟子能晓得这样的消息。

还没等他说话,小道士已经跑远了。

夜色之中,杨暮客抬头看见了一个团着身子趴在屋顶的大猫。那猫蹲坐着像是母鸡孵蛋一样。

若是用病理解释,这猫是肚子里毛球多了不舒服。这么趴着是因为难受。

但杨暮客瞬间警觉,此乃凶兆。

他大步流星地回到驻地,蔡鹮上来拦他。

“少爷,饭菜给您留着呢。婢子这就端上来。”

“没工夫吃饭了。今晚上有凶灾,你跟我来,在姐姐屋里头躲好咯。”

“啊?”

杨暮客闯进小楼屋中,“小楼姐,今晚上我心中有感,这庄子里头有血光之灾。咱们准备好咯。”

小楼嗯了一声,继续写信。

“您就不着急吗?”

小楼低声笑了下,“这么大的事情。若是没点儿动静。那才怪了。”

“什么大事情?”

小楼将信折好,放飞纸鸢。既然没用千机盒,用纸鸢,就说明传信之地不远。

鹿朝之中,他们还没结交官家,杨暮客由此推断。要么冀朝来使已经临近。要么就是朱哞抵达了白都。

小楼看了一眼窗外头,“现在不是钱财之事,也并不是对着我们来的。此时你便是想做功德,也做不成。因为来人定然是死士。就没想过要活。”

似乎应了小楼的话,疾驰的火牛撞倒了玉田坊外的塔楼,本来高处亮着的灯火熄灭了。

几个住在庄头的农户听见响声出来,嗖嗖几支弩矢射在他们胸口。喊叫都来不及就咽气儿了。

杨暮客皱眉问,“什么意思?”

小楼端坐着饮茶,“晓得我为什么把所有事情都摊在明面之上么?”

杨暮客摇头。

“不是什么大道理,就是在法理上我们要站住了脚跟。那么阴谋诡计对我们来说,作用就会最小。但是本来明争暗斗的那些人,彼此暗地里的厮杀便要更凶。如你所说,一阴一阳,定有平衡。”

杨暮客撇嘴,“那叫反者道之动。”

小楼笑了声,“对。就是这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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