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利益交错,公子从未害过您啊(2/2)
毕竟承恩离世,燕皇室就剩下寻安了,整个国家就压在了寻安的身上。
她作为妻子,应该体谅。
这期间温瑶祖那口微弱的活人气,在温泉一日日的浸泡下,终于慢慢强了起来。
可是仍然不见大的好转。
温瑶玥都不敢去见娘亲,怕哑娘得知瑶祖昏睡近一月了,会受不住。
温瑶祖不醒,她便不敢离开。
冬雪融化,眨眼柳绿桃红。
日月交替,夏日来临。
在南辰的五个月里,她书信无数,无一回信。
这令她疑惑不已。
瑶祖气息稳定,却始终醒不过来,更不能离开温泉。
她书信了余大夫,请爹和寻安找钱神医,和传说中的赵力璟,可依旧没有回信。
她有些心慌了。
她也找了很多附近不知名的大夫,却无一能让瑶祖醒来。
她又急又怕。
不知道温山庭收到信没有,将信转交没有,信在途中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为什么没有回信?
她日日焦灼,决定再等半个月,不管瑶祖醒不醒得过来,她都要亲自回皇都看看。
在这半月期间,她等来了一个意外之客。
这个客人是被寻安给她的护卫抓住的。
她远离温泉的地方,见了这位客人。
竟然是催友臣身边的贴身婢女,一梅。
一梅跪地哀求:“请泽王妃救救我家公子。”
自从南辰之后,温瑶玥一直没见过崔友臣。
是以问:“你家公子怎么了?”
“他家公子被下狱了,等待处斩。”
说这句话的,是曲怀枫。
温瑶玥很是惊讶:“怀枫哥哥你回南辰了。”
曲怀枫温和一笑,眉宇间隐着淡淡的忧愁:“嗯,回来了。”
一梅磕头:“泽王妃,我家公子对您是掏心掏肺的,请念在往日情分上,赦免我家公子死罪。”
温瑶玥杏眼圆睁:“友臣犯了什么罪?”
曲怀枫冷了声:“谋逆之罪。”
一梅再次磕头:“我家公子是被黄川胁迫的。”
温瑶玥不敢置信:“怀枫哥哥,是怎么回事啊?”
曲怀枫道:“我奉泽王之命,与飞羽国谈判之后,尤赐便回了飞羽国,我们还得了两座城池,和大额金银财物。
北冥因此稳定。
也在同一天,西涧无条件的归于皇权,大乾一统。
可是就在这一天,大乾五境内发生粮食危机。”
温瑶玥听说燕梵天登基之前,过得清贫,所以燕梵天登基后,非常注重农耕,国库也从未缺过粮。
那么一夜之间爆发的粮食危机,只能是人为的,并非真的缺粮。
一梅垂泪:“是,是我家公子让五境内有了粮食危机,可我家公子是被逼的。”
曲怀枫不理睬,只继续对温瑶玥说:“就是这位第一经商大家崔氏的嫡长子崔友臣,于瑶玥你入东渊之时,就开始渗透东渊粮食市场,之后渗透南辰,再就是北冥,而西涧本就是崔家起家之处。
崔友臣以不同身份收购了四方的粮食,在大乾一统的时候,哄抬价格,让百姓买不起粮食。
皇都的粮食很快被四方粮商抢购一空,皇都缺粮。
泽王还未登基,就遇到了史无前例的,人为粮荒。
因而引起百姓不满。
一夜之间,泽王在北冥屠戮百姓的消息,又突然遍布五方。
百姓无一不骂泽王。”
温瑶玥看一梅的眼神都变了:“你家公子可有利用过我?”
一梅迟疑了一瞬:“泽王妃,利益交错,公子从未害过您啊。”
这个回答很巧妙。
温瑶玥有些心塞:“所以是利用过的,只是没存心害过,对吗?”
一梅磕头:“请看在公子将家主和家主夫人的小鱼印章,都给了您的份上,救我家公子一命。”
温瑶玥沉思不语。
曲怀枫冷哼:“你家公子对瑶玥有多少算计,我们不是不能查出来,只是懒得去深挖一个商人而已。
你若胡搅蛮缠着泽王妃,那我就命人将你家公子查个彻底,看看你家公子,对泽王妃有多少利用,又有多少真正的好意。”
一梅是知道他家公子故意用危言耸听的留言,引泽王妃去黛江城,而险些害了泽王妃性命之事的。
为此,公子懊悔了很久。
一梅再度叩首:“泽王妃,我家公子真的是被迫握住粮食命脉的。
那日在东渊黛江城的天然刑罚场,我家公子失踪,其实就是被皇甫川带走了。
皇甫川给我家公子种了蛊,让他必须将五方粮食收在手中。
原本我家公子在东渊借您之手,将生意扩入东渊粮食市场,就是为了能让一方之王,也能敬重公子几分,又怎会愿意匍匐于人呢?
所以公子不肯受制于皇甫川。
于是皇甫川锁了我的筋脉,将我买给了南辰的人贩子。
我不堪受辱,哪怕没有内力,也凭借招数杀了那些人贩子,之后我便被判了杀人之罪,入了南辰大牢。
公子赶来南辰救我,可那许知府油盐不进,不肯放了我。
公子知道这是皇甫川在逼他听话,于是公子为了我,答应了渗透南辰粮食市场。
随之皇甫川通知了齐王,齐王让知府放了我,并让我混进了曲将军府,想要除掉曲焰将军,让祁世子做南辰的王。”
温瑶玥和曲怀枫都是一惊,祁家和皇甫川竟然有勾连。
难怪祁司南能知道曲怀枫在北冥那段时间的事。
一梅再度磕头:“我家公子只是一个商人,哪里能抗衡这些权贵呢?
可是我家公子也是做了努力的,在所有百姓都逼到曲将军府的时候,是我家公子不愿意皇甫川和齐王计谋得逞,便偷偷出了很多的银钱,买了百姓的口风,将劫持王妃的人,说成了祁家世子。
因为我家公子说,他是也想成为这大乾说一不二的商人,但前提是不造孽太深。
而齐王和皇甫川联手,是让公子做饿殍天下的刽子手。
公子不愿意,所以一直在无声的反抗。
可公子受蛊虫折磨,根本无法彻底摆脱皇甫川啊。”
温瑶玥看向曲怀枫。
“怀枫哥哥,现在天下粮食的事,如何了?”
曲怀枫沉吟:“泽王命五境内的兵力,直接杀了恶意屯粮的商人,将粮食全部收缴于库内,平价卖给了百姓。”
一梅悲戚,那些商人都是她家公子的手下,一共上万余人。
温瑶玥难以置信:“寻安怎会采取这般暴力血腥的手法?”
曲怀枫一时难以描述泽王给他的感觉。
“瑶玥,泽王变了,他看起来很虚弱,也很,很生人勿近。他说粮食一事若采取合理手段,则需要较长的时间,反正他名声都臭了,无所谓再臭下去了。”
温瑶玥心口一窒:“寻安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曲怀枫摇了摇头:“我也说不清,瑶玥还是早日回到泽王身边去吧,我替你照顾瑶祖。”
一梅咚咚咚地磕头:“求泽王妃救我家公子,我家公子真的是被迫的啊。而且我家公子之所以最终还是听了皇甫川的话,是因为崔家生意真正掌舵的,是白先生啊。
我家公子说,他一旦哄抬粮价,白先生必定出手。
所以我家公子才敢听皇甫川的。
因为白先生一定会在粮食价格高涨之时,罢免了我家公子经商之权。
是以公子便不能持续哄抬价格,这结果皇甫川也就不能怪我家公子了。
可是公子才哄抬价格一日,泽王就急令各方兵力,将那上万的商人全杀了。
是以大家根本不知道,崔家的背后,是白先生。”
温瑶玥诧异:“白先生是崔氏生意的真正掌柜?”
“是的,且白先生其实就是西涧的将军袁江。”
温瑶玥被惊得又是一怔:“白远来是西涧将军,怎么可能?”
上一世天下安宴的时候,她见过袁江,根本不是白远来啊。
温瑶玥冷声道:“一梅,西涧的将军,我见过,可不是银发啊。”
一梅郑重道:“泽王妃,西涧那个将军只是白先生的副将。这个秘密还是白先生来问我家家主要银子时,我作为暗卫兼婢女,才侥幸得知的。”
温瑶玥还是将信将疑:“那西涧的将军,为什么要呆在东渊?”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温瑶玥思绪繁多,一时也理不清,只道:“一梅你且回去等着吧。”
一梅喜极而泣:“谢谢泽王妃。”
待一梅走了,曲怀枫问:“瑶玥你真要救姓崔的吗?”
温瑶玥想起上一世崔友臣因她之故而被车裂,这一世崔友臣似乎也没有大奸大恶。
“崔友臣即是身不由己,又有心留了善意的后手,就救吧。”
温瑶玥顿了顿:“怀枫哥哥,余大夫回南辰了吗?或者有听说钱神医的消息吗?”
曲怀枫神色有异:“余大夫回了南辰,钱神医随着白先生回了东渊。你想请他们为瑶祖诊治,是吗?”
“嗯。”
曲怀枫叹了口气:“我去请余大夫来为瑶祖诊治。你,还是早些回皇都吧。而且你在南辰,余大夫估计不会肯来诊治瑶祖的。”
温瑶玥不了解余大夫,以为余大夫脾气古怪:“好吧,我这就回去,还请怀枫哥哥能书信告诉我瑶祖的消息。”
“嗯,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