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真假幻境（2/2）

深渊中悬浮着无数青铜镜碎片，每块碎片都映照着不同的时空。林言看见某个碎片中，黑衣修士正将月牙碎片嵌入少女眉心；另一块碎片里，老道模样的修士在祭坛上剜出弟子的心脏。

\"这就是轮回镜冢。\"老道张开双臂，黑色心脏跳动得越发剧烈，\"你我纠缠千年的因果，今日该了结了。\"

林言突然头痛欲裂，更多记忆喷涌而出。千年前的道宫之变历历在目：域外天魔附身在师弟身上，自己不得已将其斩杀，却让天魔精魄遁入轮回。为彻底消灭天魔，他将本命法宝化作七块镜片投入轮回，每世轮回都会吸引天魔转世前来争夺...

\"想起来了？\"老道脖颈突然裂开七张嘴巴，发出刺耳笑声，\"我的好师兄，这具身体可是你第十世转世之身呢。\"

林言浑身发冷。他终于看清老道体内流转的暗红色真元，正是当年天魔独有的秽气。原来每当他轮回转世，天魔就会夺舍他的某一世肉身，借此躲避天道追查。

青铜镜突然爆发出炽烈白光，镜中少女踏光而出。她的身影比在镜中世界时淡了许多，月白道袍几乎透明：\"师尊，是时候收回主镜碎片了。\"

老道突然暴起，黑色心脏射出万千血丝：\"休想！\"

少女化作流光没入林言手中的残镜，镜面裂纹瞬间愈合大半。林言福至心灵，双手结出连他自己都不认识的法印。古庙下的镜冢同时震动，七块最大的碎片破空飞来。

\"不！\"老道发出非人的咆哮，玉石骨骼寸寸崩裂。那些嵌在血肉中的弟子人脸纷纷脱落，化作怨灵扑向林言。

第一块碎片嵌入青铜镜边缘时，林言看到了自己的第三世。那是个书生模样的青年，正在灯下绘制星图，却被突然闯入的蒙面修士贯穿心脏。那个修士撩开面纱，赫然是年轻时的老道。

第二块碎片归位时，他经历了第七世的死亡。身为药王谷弟子的他，被最信任的师兄骗去试药，在剧痛中看着对方挖出自己的心脏。那个师兄的面容逐渐与老道重合。

当第五块碎片回归，林言终于记起最关键的事。千年前他将主镜碎片投入轮回时，特意将最大那块留在现世，而承载这块碎片的正是...

\"原来是你。\"林言看向镜中少女淡薄的身影，她眉心的月牙印记正在发光。

少女露出凄然微笑：\"当年您将最后一片纯净神魂封入主镜碎片，才有了现在的我。\"她的身体开始消散，化作光点融入青铜镜，\"请师尊...彻底终结这场轮回。\"

六块碎片尽数归位，唯有老道眉心的月牙碎片还在挣扎。林言感到体内涌动着陌生又熟悉的力量，那是历经十世轮回积累的修为。他并指为剑，虚空画出完整的二十八宿星图。

\"你忘了最重要的事。\"林言眼中流转着星河，\"我每一世虽不得善终，但那些经历都化作星火。\"星图中亮起万千光点，每点都是他轮回中的记忆片段。

老道突然发出惊恐的尖叫。他体内的天魔精魄被星光灼烧，黑色心脏上的人脸接连爆裂。当最后一块月牙碎片剥离时，整个镜冢开始崩塌。

林言接住坠落的月牙碎片，看着老道残破的躯壳坠入深渊。在彻底黑暗前，他瞥见那具躯壳的右手小指缺了一节——和他现代身体的残缺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