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衣锦不还乡（下）（2/2）
“蓝洋歌会就要举办了。在那场盛会中，朱叶的父亲会在众多参会者中选出未来的女婿。你不要伤心，这只是背景，背景！我已经有意将一些沼泽精灵引荐给了老莫蒂，他会为这些人准备盛会的华服。”
“她们都不怎么情愿，但至少没把衣服扔了。”老莫蒂这时候开口道。
“老师，你就是太任性了，变通一些你也能更出名。”
“我可不是你们这些八面玲珑的王血精灵。”老莫蒂哼了一声，闷闷地道。
黄金剪咳嗽了一声：“总之我们的第一步已经完成了。虽然她们的衣服看似都没有经过我的手，但其实每一件衣服我都动了一些小的手脚。”
“他们已经具备了衣灵？”
“准确地说是不完整的衣灵，我们的行动绝对不能被朱叶的父亲发现。”
“为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
“哦~我们的蓝雪花哦，你知道了又能做些什么？把我们精心策划的计划搞砸吗？”老莫蒂吼道。
这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三人全都闭上了嘴巴，他们看向了黄金剪，后者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你们先躲在假山后面，我来应付。”黄金剪指了指雅琪等人藏身的假山，独自朝大门走去。
“黄金剪大人？”卫兵们看到出来的人，本来萎靡的精神都提起来了。他们挺直了腰板，抬头看了眼上面的招牌，毕恭毕敬地道。
“这么晚了，找我有什么事？”黄金剪沉声道。
“我们在找小偷，她们应该就藏在这附近。”卫兵道。
“究竟是什么人居然敢偷巨鳄家族的东西？”黄金剪摸了摸下巴，让开了身子，“请进吧。”
“打扰了。”卫兵们微微欠身道。
雅琪能听到卫兵的脚步声逐渐靠近，她压低了身体，尽量让自己藏在假山下方没有孔穴的位置。老莫蒂一手捂着蓝雪花的嘴，一手压着对方的腰板。艾丽莎则握紧了匕首，一旦对方绕过假山，她就带着雅琪来个出其不意，逃离这里。
一名卫兵走到了假山前，他停了下来打算绕过假山，这时一阵微风吹过，他的头上传来了一阵布料颤动的声音。在假山的上方悬挂着数十件精美的衣物，它们就像是拥有生命一样，用剧烈地抖动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抱歉，这些孩子都比较有个性。”黄金剪这时走了过来。他攀上假山，轻轻地抚摸着那些衣服，像是在安慰他们。
“你们最好快一些，坏情绪会影响这些衣灵的品质。而我没打算因为你们的原因为他们的主人再做一件新的。”黄金剪的目光的视线扫过自己的每一件作品，却没有看向卫兵。
“既然这些衣灵没有什么异状，那应该不需要检查了。”卫兵收回了视线，大声喊道，“这里也没有找到小偷。”
在卫兵离去后，用于掩护的衣物在衣灵的控制下飞回了室内。黄金剪敲了敲假山道：“好了，全、都、出来吧。”
“谢谢。”艾丽莎将匕首插回了鞘内，第一个走了出来。
“谢谢就免了。”黄金剪摆了摆手，“你们是什么时候躲到假山后面的？”
“在你们谈话前。”雅琪也走了出来，躲在艾丽莎的身后道，“我不认为你们的计划能够成功。”
“哦？”黄金剪听到雅琪的话，眉头挑了一下，“但我们还没有讨论下一步计划。”
“但你们说的那位朱叶小姐，很可能已经离家出走了。”
……
朱叶坐在梳妆镜前梳理着自己的头发，她看着镜中的自己抿了抿嘴。
“小姐。”一阵敲门声过后，侍女的声音从屋外传入。
“门没锁。”朱叶看着仍然略显凌乱的头发，放下了手中的梳子。
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侍女反手将屋门锁住，走到了朱叶的身后。
“还没有找到吗？”朱叶的眼皮耷拉着，双手紧紧地抓着裙子。
侍女摇了摇头，拿起了放在梳妆台上的梳子：“小姐，你的手法还是不太好。以后我不在了，你怎么办呢？”
“也就不需要这么好了。”朱叶按住了侍女的手，“她快到了。”
“小姐，这并不是一个万无一失的主意。老爷也没有将卫兵全都撤走。我回来的路上那些卫兵看我的眼神都很奇怪……”侍女抓住了朱叶的手，直直地盯着她，“为了那朵蓝雪花，这真的值得吗？”
“我不喜欢那条水蛇，他的眼神令我的灵魂冻结。”朱叶叹了口气，“我也不喜欢那头火龙，他让我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块肉干。”
“但他的家乡在流金沙漠，他的体内流着灿金的血液！金血会让我们变得仁慈，会让我们无法理解何为敬畏。”
“家乡？我们还有家乡吗？”朱叶的话令侍女低下了头，“我们还能回家吗？我们有回家的权利吗？”朱叶站了起来，转过身盯着蓝发的侍女。
她向前迈出了一步，侍女就朝后退一步。
“家乡是家乡。那个舍弃我们的地方我们为什么还要遵守他们的传统？他们会因此就接纳我们吗？”朱叶的声音越来越大，侍女还是第一次见到小姐发脾气。她不安地低着头，看着自己的鞋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要走了，我要寻找我的家乡。”朱叶收起了气势，她走到窗前，看到一位黑发的女子正站在高塔下朝自己挥手。
跳下去，就可以抛弃自己的家乡，不再被那陈腐的传统束缚；跳下去，自己就拥有寻找新家的自由，一切都不算太晚；跳下去，那朵被黑水淹没的蓝雪花就能回到干燥的陆地，绽放出就连自己都会羡慕的芳华。
她一跃而下，身体的失重感令她畅快。她听到侍女的呼喊声，卫兵的脚步声，风儿的喧嚣声，还有黑天鹅娇俏的笑声与轻盈的歌声。
她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只刚刚破茧而出的蝴蝶，扇动着脆弱却有力的翅膀朝着太阳飞去。
她轻盈地着陆了，像蝴蝶，又像天鹅。她缓缓地睁开眼睛，看到黑天鹅正微笑地看着自己。她有些愣神，抬起头呆呆地望着那座几十米高的高塔。
“怎么啦？”黑天鹅抓住了她的手腕，“恭喜你，现在你也是一只黑天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