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 里海蓝钻的低语(1/2)
第290章里海蓝钻的低语
下诺夫哥罗德郊外,伏尔加河如同一条冬眠的巨龙,其冰凌与漫天飞舞的雪花相互纠缠,共同编织出一片既灰且白的混沌世界。这混沌之中,似乎隐藏着无尽的秘密与未知的恐惧。殡仪馆——那座名为亚历山大·伊里奇的古老建筑,如同一位风烛残年的老者,孤独地伫立在寒风之中。它那铅皮制成的屋顶,在凛冽的寒风中发出凄厉的尖啸,仿佛有无数被诅咒的幽灵在其上徘徊不去,寻找着进入尘世的缝隙。
这座源自苏联时期的建筑,如今只剩下一副破败的躯壳,仿佛随时都会轰然倒塌。墙上那些残留的标语,在昏黄而摇曳的灯光下若隐若现,它们无声地诉说着往昔的辉煌与今日的落寞:“人民永垂不朽。”然而,此刻的这里早已没有了人民的踪迹,只剩下死亡的气息在四处弥漫,如同一张无形的网,将一切生灵都笼罩其中。
雅戈尔·亚历山德罗维奇,这位年轻的殡仪师,此刻正站在那阴冷潮湿的地下室停尸间内。福尔马林与铁锈的气味在这里交织成一种令人作呕的恶臭,刺得他的喉咙阵阵发痒。他的目光在那些裹尸袋上逐一扫过,当数到第十七具时,一股腐烂鱼卵般的腥甜气息猛然扑鼻而来,令他不由自主地皱起了眉头。
正当他准备继续清点下去时,却在冰柜那冰冷的金属表面上看到了自己的倒影。然而,那张脸却正在迅速地融化,仿佛被某种邪恶的力量所侵蚀。随着脸庞的消失,一个布满苔藓的羊头骨赫然呈现在他的眼前,那狰狞的面容仿佛正在诉说着古老而恐怖的诅咒。
“见鬼!”雅戈尔低声咒骂着,转身去查看那发出异响的排风扇。只见风扇的叶片上卡着半片破碎的东正教圣像,那圣像似乎被某种未知的力量所扭曲,变得面目全非。他伸手去拔那半片圣像,却在瞬间闻到了一股熟悉的腥甜气息。他猛地回头,只见一具尸体的咽喉处插着一柄古老的青铜匕首,那匕首上刻着楚瓦什人古老的咒文,闪烁着不祥的光芒。
更令人惊骇的是,那刀刃上的血珠竟然逆着重力向上攀爬,仿佛有某种邪恶的力量在暗中牵引着它们。雅戈尔颤抖着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扯下了死者咽喉处的护身符。那是一枚镶嵌着里海蓝钻的吊坠,散发着幽幽的蓝光。然而,当他刚刚握住那吊坠的瞬间,头顶的钨丝灯突然爆裂开来,玻璃碎片飞溅而出,如同愤怒的星辰般洒落在他的手背上。而那些碎片竟然奇迹般地拼出了一个鞑靼语的字符——“黑山羊”。
雅戈尔惊恐万分地将那护身符踢向排水沟,却听到铁栅栏下传来一声低沉而诡异的嘶吼。那声音仿佛来自地狱的最深处,带着无尽的怨念与诅咒。就在这时,一个低沉而威严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那是地狱的低语。”雅戈尔猛地回头,只见他的父亲亚历山大站在门口,那张脸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苍白而神秘。
“你动了不该动的东西。”亚历山大的语气中充满了责备与无奈。然而,雅戈尔还想解释些什么时,却看到父亲的目光落在了那扇紧闭的冰柜门上。115号冰柜的门突然自行打开,一股刺骨的寒雾喷涌而出,仿佛要将一切生灵都冻结在这永恒的寒冬之中。而冰柜内的老者竟然用一把鞑靼可汗的弯刀剖开了自己的腹腔,鲜血和内脏如同破碎的果实般洒落一地,染红了整个地下室。
“快走!”亚历山大一把抓住雅戈尔的肩膀,将他拖出了那个充满恐怖与绝望的地下室。然而,他们刚刚走到楼梯口时,一阵刺耳的电话铃声突然响起。亚历山大接起电话,只听那端传来驱魔师西米奥·瓦西里耶维奇的嘶吼声:“你确定护符已经消失了?1597年斯维亚日斯克岛整村发疯的档案记载中曾提到过一把能够镇压亚玛的青铜匕首……”
然而,电话那端的话音未落,突然传来了一阵液压闸门爆裂的轰鸣之声,那声音如同巨兽的咆哮般震耳欲聋。紧接着,一阵山羊分娩般的惨叫声在电话线中回荡开来,令人毛骨悚然。亚历山大猛地挂断了电话,他的眼神变得冰冷而决绝:“那柄匕首是封印恶魔的钥匙。一旦它被解开,整个下诺夫哥罗德都将陷入永恒的黑暗之中。”
柳德米拉在那昏暗而阴冷的葬礼更衣室内,小心翼翼地擦拭着一个古老的青铜烛台,其上岁月的痕迹仿佛在低语着过往的秘密。镜子里,原本排列得整整齐齐、一脸肃穆的送葬队伍,却在一瞬间扭曲变形,化作了一排排沉默而威严的鞑靼骑兵陶俑,它们的眼神空洞却又似乎蕴含着无尽的愤怒与渴望。柳德米拉的心脏猛地一缩,惊恐如寒冰般顺着她的脊椎蔓延。她踉跄着后退,却猛然发现自己的腹部不知何时竟浮现出了一幅诡异的图案——那仿佛是蒙古大军征战四方的缩影,青斑之下,似乎有千军万马在奔腾呼啸。
她颤抖着手,摸向随身携带的浸信会圣经,那曾是她心灵的慰藉。然而,当她翻开书页,眼前的文字却如魔法般蜕变,一行行工整的印刷体变成了古老的羊皮地图,上面曲折蜿蜒的线条清晰地勾勒出了一条通往遥远卡班湖的神秘路线,仿佛是在无声地召唤着她。
“我亲爱的丈夫啊,他最爱听的,莫过于胎儿那细碎的磨牙声。”玛尔法·阿列克谢耶夫娜的声音在她身后悄然响起,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温柔。柳德米拉猛地回头,只见那老太婆的枯槁手指如同锋利的刀刃,轻轻划过她的子宫位置,眼神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就在这时,停尸间的液压床发出了沉闷而骇人的轰鸣声,115号冰柜的闸门缓缓开启,喷出一股刺骨的寒雾,雾中隐隐可见一颗颗人眼结晶悬浮其中,闪烁着幽蓝的光芒,宛如地狱之眼。
老太婆的假发在这一刻突然滑落,露出了下方那张布满旋涡状犄角的头皮,狰狞而恐怖。“记住,护符就在卡班湖的泄洪道深处,我的小鸽子。你要用喀山汗国时期的攻城火油,才能唤醒它的力量……”那话语如同诅咒,缠绕着柳德米拉的意识,让她几乎窒息。
柳德米拉终于无法忍受这恐怖的幻象,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然而,她很快便意识到,自己已然深陷于一个无法逃脱的幻觉迷宫之中。她看见丈夫的身影在昏暗的灯光下若隐若现,他正用锋利的狼趾骨在松木地板上缓缓刻下一串串诡异的保加尔巫文,每一个字符都仿佛带着古老的诅咒。而窗外的世界也在这一刻变得陌生而恐怖,那座苏式水泥厂在肆虐的暴雪中渐渐扭曲,最终化作了一座巨大的墓碑,矗立在茫茫雪原之上。
当夜,柳德米拉陷入了无尽的梦境深渊。她梦见自己被丈夫绑在了冰冷的祭坛之上,那把泛着青铜光泽的匕首在月光下闪烁着寒光,狠狠地划破了她的腹部。那一刻,她仿佛听到了胎儿最后的哭泣,那是对生命的渴望,也是对死亡的恐惧。当她从梦中惊醒,发现自己的睡裙下摆竟沾满了来自伏尔加河底的蓝黏土,那颜色如同地狱的火焰,灼烧着她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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