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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9章 得陇望蜀(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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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继隆没有回应李骥,而是继续询问陈瑛,陈瑛闻言颔首:“尚摩鄢率精兵三万,部众五万分三道入寇。”

“一部包围了松州,作势给茂州、龙州等处官军塘骑看。”

“另外两部分别进攻维州和翼州,如今已攻下识白、小封、薛城、卫山四县。”

“只要再拿下翼水、汶山、通化、端元及故桃关,多康的铁骑就能合兵进攻成都平原。”

说到此处,陈瑛警惕道:“节帅,若是尚摩鄢不听调令,未将六州全境拿下,便要去进犯成都,那文扶二州……”

“不用担心。”刘继隆安抚道:“借此机会,我也想看看尚摩鄢有没有胆量背叛我。”

“若是他不听调令,此役结束后就是他的败亡之日。”

“倒是凤翔镇与山南西道的兵马,你且派人叮嘱沿途诸州县探子,看看他们披甲几成,又有几成精锐。”

“除此之外,把此事告诉尚摩鄢,让他加快攻城脚步,必须在两镇兵马进入西川前,把维、茂、翼三州拿下。”

“待他拿下三州,只准派出一万精骑攻掠成都府,其余兵马分兵向龙扶文三州攻去。”

“是!”陈瑛作揖应下,刘继隆这才看向李骥、马成、尚铎罗等人。

“传令斛斯光,让他监督尚摩鄢所部,若是切断松州与龙州、扶州官道的番兵在接令后不向二州攻去,准许他出兵突击这支番兵!”

“末将领命!”李骥连忙应下,而刘继隆也将目光重新投向陈瑛:“可以向长安派出加急书信了。”

“是!”陈瑛颔首应下,转身便离开了校台。

在他走后,刘继隆的目光重新放到了校场上的将士身上。

这两万将士都是从伏俟城调出南下的,此外刘继隆还在复津、盘堤、怀道三县分别布置了五千兵马,合兵一万五千人。

这一万五千人是常年驻扎陇南的常备军,算是刘继隆的后手之一,避免将利县这两万兵马水土不服而导致手中无可用之兵。

思绪间,刘继隆如铁塔般站在校台上,而陈瑛派出的快马,也不过才花费了几日时间便抵达了长安。

长安进奏院的窦郓在接到这份加急的奏表后,立马穿上官员常服,吩咐院内兵卒准备马车。

不过在出发之前,他还是将黄周带来的那封书信递给了院中的轻骑。

“此信是陈参军旧友所寄,不必走加急,你且休息两日,两日后将信送往陈参军处。”

“是!”

轻骑伙长接下书信,随后便在窦郓的安排下,前往了进奏院内的客房休息。

窦郓走出进奏院,还未走上马车,便见一个长相普通,身材健壮的汉子朝他走来。

几名身穿战袄的兵卒拦住了他,而守门的伙长则是作揖道:“押衙,这便是陈参军的旧友。”

“嗯,我认出来了。”窦郓颔首,他当年也是和陈瑛来送信的那十名兵卒之一。

虽说时过境迁,但黄周他还是认识的,只是二人未曾有过交流。

“你是黄郎君身旁的那个家仆是吧,我识得你。”

窦郓走上前,挥手示意兵卒放行。

“冤句黄氏家仆黄周,奉我家郎君之令,前来寻陈参军帮忙。”

黄周连忙作揖行礼,窦郓闻言颔首:“信我看过了,只是陈参军随军南下松州,与番贼作战去了。”

“书信过两日便会有人送往松州,但行军打仗,这封信是否能安全送抵不好说。”

“你若不嫌弃,可持某这份手书返回冤句县去,想他一个无门户的县令,应该不敢为难与你。”

“若是陈参军回信,某会派人送往曹州冤句县去,届时那县令便更不敢与你家为敌了。”

窦郓取出一份烫好官印的书信,黄周连忙伸出双手接下,语气难掩激动:“多谢窦押衙!多谢窦押衙!”

“无碍,当初黄郎君也请某吃过酒,些许小忙罢了。”

窦郓说罢,随后又看向身旁的绿袍官员:“崔五郎,取十贯钱与院内我那匹乘马送与这位郎君,助他早些返回曹州,将此事解决。”

“是!”年轻官员作揖应下,黄周自然又是连忙道谢。

窦郓颔首没说什么,转身走上马车坐下。

不多时,马车在几名兵卒的护卫下向南衙驶去,而崔五郎也带人取来了十贯钱和一匹健壮的陇右乘马。

说是乘马,但那体型并不输于军马,黄周连连道谢,崔五郎自然将其留下招呼了顿酒宴。

半个时辰后,窦郓来到了南衙,并被带入衙门之中,来到了正堂。

堂内,路岩及徐商、高璩三人及十余名正五品以上官员已经就坐。

待窦郓走入堂内,他不卑不亢的作揖道:“陇右都护府参军事窦郓,见过三位相公,见过诸位明公!”

“参军事?”徐商毕竟就任相位不久,因此并不知道陇右派遣至长安进奏院的官员,只是一名正八品的参军事。

不过即便如此,他却并没有看轻窦郓,毕竟窦郓代表的是陇右都护府,代表的是刘继隆。

“窦押衙所奉呈的奏表,老夫已经翻阅过了。”

徐商毕竟兼领兵部尚书,由他开口自然最好,因此路岩与高璩只是陪同,并未先开口。

“这奏表之中虽然写明刘都护率军南下,试图解围松州,但并未写明兵马,不知窦押衙可曾知晓?”

刘继隆故意没让陈瑛写明兵马,为的就是让徐商自己主动问。

不过在带给窦斌的信中,陈瑛也告诉了窦斌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所以窦斌闻言皱了皱眉,最后还是故作为难道:

“节帅领兵之数,不能与三位相公详说,但兵马不少于万人。”

徐商闻言颔首,虽说大唐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派兵去过松州附近,但松州的官道确实不好走,即便刘继隆有数万兵马,却也带不过去太多人。

“此事老夫会奏明陛下,除此之外,还请窦押衙派人询问刘都护,与朝廷粮秣贸易之事,是否会因此战事而告止。”

不怪朝廷担心这件事,确实是刘继隆去年就突然因为和尚摩鄢决裂作战而中断过一次粮秣贸易。

如今长安的粮价虽然有所回落,但大抵还在斗米二百钱的程度。

想要回落到斗米百钱乃至更低,还需要陇右多多出力。

“此事,下官必然会书信询问节帅。”

“好!”徐商颔首,随后吩咐道:“准备马车,老夫需要去趟宫里。”

眼见门口的舍人应下,徐商这才看向窦郓:“窦押衙大可放心,老夫三人这就前往宫中,将此事奏明陛下。”

“劳三位相公奔走,下官感激不尽……”

窦斌毕恭毕敬作揖行礼,随后便告退离去。

待他走后,高璩这才看向徐商:“这刘继隆在奏表中只说了番军袭扰松州,向朝廷索要钱粮,根本没有提及维州、翼州被围之事,更未提及要出兵相助朝廷。”

如今各藩镇虽与朝廷貌合神离,但明面上至少还保持着臣子本分,诸如庞勋与王仙芝之乱时,哪怕魏博镇的何弘敬都假模假样的请表为朝廷讨贼,可刘继隆却没有。

“这不好吗?”路岩反问高璩:

“刘继隆此举,说明了他不想管朝廷的事情,也无意干涉西川的事情,只想屯驻陇右,无不臣之心。”

“哼,本相也可以说刘继隆无意与尚摩鄢交锋,故意放纵尚摩鄢入寇西川作乱!”

高璩眼见路岩与他唱反调,当即便说刘继隆指使尚摩鄢入寇西川之事。

徐商听后也眉头紧锁:“刘继隆为人睚眦必报,虽说他无意西川,可尚摩鄢背主反噬,刘继隆为何不出兵袭扰他?”

高璩闻言颔首,认可道:“正因如此,某才觉得他十分可疑。”

“若是能挑拨他与尚摩鄢在西川交锋,或许能将此事真伪辨明……”

“高相这是引火自焚,引狼入室。”路岩趁机打击高璩的建言,不过这次徐商没有站在他这边。

面对高璩的话,徐商点头道:“倒是可以一试,不过在此之前需要先奏明至尊,让至尊决定此策是否可行。”

“自然!”高璩颔首,路岩则是冷哼催促:“马车已经备好,请二人速速随本相往咸宁宫去。”

“哼!”高璩冷哼,拂袖而走。

徐商倒沉稳许多,没有和路岩翻脸,只是沉默着向外走去。

待他们走出去,路岩这才向外走去。

三人先后上了马车,不多时便抵达建福门,步行往宫内的咸宁宫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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