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零七章:八年之约(2/2)
“二娃,我和你妈商量了一哈,你去复读高三,明年继续高考。
你放心,老汉砸锅卖铁都供你上大学。
你小的时候有次生病了,我背你去乡上医院看病,下午才回来,我早饭午饭都没有吃。
老汉没有对不起你。”
夏知安:这是要稳住她再图谋大计?用她换了多少聘礼?
“二娃,”李碧英抹眼泪:“你生下来的时候,这么滴滴点大,别个都说养不活。
我跟你老汉还是把你喂活了。你发高烧,村医都不敢下针了。
我抱着你去镇上,你大伯立马去找院长,幸亏他手艺好,把你救回来。
你哭,妈也哭哦,二娃。
我们娘俩哭了一晚上哦。
你奶奶天天骂,说你是女巾巾,死了再生一个。
你也是妈身上掉下来的肉,我咋个会不心痛你嘛。
这一次是妈做的不对,跟你大哥没关系。
妈也不晓得涮过几回水的药瓶瓶还那么凶,把你害苦了,二娃。”
两口子一把鼻涕一把泪。
这种行为放在几十年后被总结为以爱之名进行血亲绑架。
史书上一笔带过这些农村女孩悲苦的命运人生,
只有身临其境才能够体会到沉重的无力感。
夏家大伯育有一儿一女,儿子随父学木工手艺,女儿考的师范学校。
二伯育两个女孩儿,三伯育两个儿子,大姑排第四,生两个女娃,五伯娶得二婚,五婶子带来一个女孩,生了一个女孩,
夏革文排六,育两子一女,排七夭折,八叔还未成家,跟随老大学木工手艺,九叔在县城上高三,最后老十是小姑,读初三。
按理说,夏家家风不应该是重男轻女。
夏平安应该过得很幸福才对。
夏知安放下筷子:莫名其妙的偏爱,莫名其妙的讨厌,也是可以发生在父母与子女之间。
通过史书夏知安总结:夏平安就是夏家第四代最苦的,宁肯几个都是女儿,或者都是儿子,也不要一儿一女这种模式。
一儿一女的“好”字模式,都是儿子承继所有家财,女孩子出嫁所换取的聘礼几乎都会被父母贴补给儿子,女孩子的存在就是给无能的父母减轻养儿子的负担。
养老的时候,却又要求女儿承担一半甚至全部。
女儿,实则就是儿子的提款机,实则就是父母给儿子换取利益所准备的人形商品。
史书上说: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人的父母都能称之为父母。
今天,这句话,夏知安理解深刻。
夏知安吃饱了,放下碗筷。
人性法则第一条:任何人,哪怕是与你关系亲近之人,对你有所冒犯和伤害,你都要表达出你的不爽,让对方知道你的底线在哪里。
夏知安从提回来的尿素口袋里掏出几张纸,放到夏革文面前,让他们自己看。
夏革文和李碧英,据说都是上过初中的,即便那个年代教材再简单,一般的字也都认识。
上面的内容即便大部分不能理解什么意思,但最大的标题:农药中毒化验报告,还有后面的红色的公章他们认识,知道是什么意思。
“啥子意思?”夏革文问,给我看是啥子意思?
“这是复印材料,原件我放在一个安全的地方,请人代为保管。
三天后我要是没有去找他拿原件,他就替我报案,走完剩下的流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