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陶技传承困厄临（2/2）

雨幕深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李陶工蓑衣下鼓鼓囊囊的包袱在闪电中忽明忽暗。

萧煜寒的剑锋映出苏云澜眼底跳动的星芒，她突然攥紧那块发烫的星纹釉残片。

寅时的雨丝缠着陶窑余温，苏云澜赤足踩过满地虹彩碎屑。

翡翠镯子贴着腕骨渗入凉意，空间里跳动的红色数字定格在&#34；1280c&#34；，正与壁画中祭司高举的陨铁温度重合。

&#34；古法星纹釉需要两次烧造。&#34；她忽然攥紧萧煜寒被火星灼破的袖口，浸透雨水的睫毛下眸光雪亮，&#34；先用普通龙窑淬炼陨铁，再以草木灰调和...&#34；

萧煜寒剑尖挑起块仍在发光的星纹釉残片，看着虹彩在黎明前最后一道闪电里流转：&#34；就像你救萧家那夜，用九蒸九晒的法子解鹤顶红？&#34；

碎陶片在晨光中堆成小山，苏云澜用朱砂在褪色的羊皮纸上勾勒流程。

孙景抱着从古窑遗址刨出的半截陶瓮冲进来时，正撞见她将陨铁粉撒进昨夜收集的露水——那瓮底褪色的星纹，竟与新配方上的纹路严丝合缝。

&#34；成了！&#34；少年蓑衣上的星纹釉突然发出蜂鸣，兽骨吊坠在晨雾中映出虹彩，&#34；你们看瓮底的裂纹！&#34；

十指缠着纱布的老陶工们围上来时，苏云澜正用银针挑开陶瓮夹层的泥垢。

发黑的陨铁碎屑簌簌落下，与露水混合的瞬间腾起青烟，在空间温度计的示数骤降至800c。

&#34；双窑烧制法！&#34；最年长的陶工突然捶打自己佝偻的后背，浑浊的眼珠泛起水光，&#34；我祖父醉酒时提过，星纹釉要在&#39；天火窑&#39；炼铁，&#39；地火窑&#39；融釉！&#34；

萧煜寒的剑穗拂过苏云澜颈侧，挑开她沾着朱砂的碎发：&#34；昨夜截回李陶工时，他包袱里藏着赵陶商给的硝石。&#34；

正午的陶窑腾起两道烟柱。

天火窑里陨铁在硝石助燃下熔成银浆，地火窑中孙景踮脚将星纹釉淋在陶胚上。

当第一只星纹陶罐完整出窑时，老陶工们突然集体朝着古窑遗址方向跪下，额头抵着滚烫的青砖地面。

&#34；星纹...真的是会流动的星纹...&#34；孙景的兽骨吊坠贴在陶罐表面，虹彩竟顺着骨纹攀爬成完整星图。

少年突然转身冲向暴雨未干的水洼，捧着倒映云影的陶罐又哭又笑：&#34；爷爷没骗我！

河洛族的星纹陶真的能盛住银河！&#34；

萧煜寒的玄色披风罩住苏云澜单薄的肩头，剑柄上缠绕的血书被风掀起一角。

那是今晨从赵陶商密探身上搜出的——&#34；毁窑者赏千金&#34；的朱砂印还沾着露水。

&#34；当家的看！&#34；负责烧窑的哑巴陶工突然拽他们到库房窗前。

三十六个陶工正在庭院里传递星纹陶罐，每个人都在罐底按上朱砂指印，最后将陶罐埋进客栈门前的梧桐树下。

萧煜寒的掌心覆上苏云澜结着血痂的手指：&#34；他们在立窑誓。&#34；

暮色染红陶窑时，苏云澜突然被浓重的土腥味惊醒。

空间里那块星纹釉残片正在疯狂闪烁，指引她赤足踩进后山的泥潭。

翡翠镯子没入淤泥的刹那，指尖触到某种冰凉细腻的质地。

&#34；云澜！&#34；萧煜寒的剑锋劈开缠住她脚踝的水草。

玄铁映出潭底泛着银光的土层，那特殊的黏土竟与星纹釉残片产生共鸣，在空间温度计上投射出&#34；临界储量：3%&#34；的猩红警示。

暴雨毫无征兆地倾盆而下，苏云澜攥着最后一把银光土爬出泥潭。

萧煜寒用披风裹住她发抖的身体时，发现她掌心被黏土灼出与星纹釉相同的焦痕。

&#34；这种土...&#34；他剑尖挑起一丝泛着星芒的泥浆，&#34；闻起来像那夜你救我时用的金疮药。&#34；

苏云澜将脸埋进他染着硝烟味的衣襟，听着库房里陶工们庆祝的歌声穿过雨幕。

空间里最后三筐银光土正在急速减少，而潭底取出的样本在翡翠镯子上映出四个小字：陨坑独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