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皮影初改说艺人（2/2）

年轻艺人指腹触到荧光石的瞬间，幕布缝隙漏进的风突然掀起他鬓角碎发，露出耳后与苏云澜如出一辙的星纹胎记。

（正文结束）铜炉里最后一截香灰断裂时，孙三指间的荧光石突然迸出幽蓝星芒。

王班主布满老年斑的眼皮剧烈抖动，枯枝般的手指几乎要将《北斗镇煞》的戏本攥出水来：&#34；好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当年你爹跪在祖师爷跟前发毒誓......&#34；

供桌上的烛火&#34；啪&#34；地爆开灯花，将王班主佝偻的身影投在褪色的幕布上。

那影子忽地拉长变形，竟似戏文里索命的夜叉。

孙三染血的绷带在改良皮影人上洇出暗红，却仍死死攥着那个腾跃如生的贪狼星君：&#34；班主！

上个月李员外说咱们的《天官赐福》不如城西傀儡戏热闹......&#34；

&#34；闭嘴！&#34；王班主突然抄起供桌旁的竹制操纵杆，杆头磨损的铜环撞得幕布后挂着的皮影人叮当作响。

二十八宿皮影在风中摇晃，牛皮下透出的裂缝如同老人脸上暴起的青筋：&#34；明日就收拾铺盖滚回你娘舅家！

孙家皮影传了九代，断不能毁在你这个数典忘祖的......&#34；

萧煜寒的玄铁护甲突然抵住即将倾倒的烛台。

跃动的火光将他眉骨处的旧伤映得忽明忽暗，那是在漠北战场被改良箭簇所伤的疤痕：&#34；王老可记得三年前的秋社祭？&#34；

突如其来的问话让王班主举着操纵杆的手僵在半空。

檐角铁马叮咚声里，萧煜寒沾着茶渍的手指划过青砖缝隙：&#34；当年蛮族用改良的牛皮盾冲阵，我命人连夜将箭簇改铸成三棱状。&#34；他骨节分明的手掌突然罩住案几上的青玉匣，&#34；七日后，他们的盾阵就成了插满箭矢的刺猬。&#34；

苏云澜的银纹披帛忽然缠住一盏摇晃的灯笼。

她望着孙三耳后与自己相似的星纹胎记，袖中的改良皮影人悄然滑进道具箱夹层：&#34；王老若允我们试改三件皮影，萧记商行愿包下中秋庙会的全套行头。&#34；

幕布缝隙漏进的夜风突然变急，将初代班主的牌位吹得微微偏斜。

王班主浑浊的眼珠在苏云澜与萧煜寒之间来回游移，最终落在孙三渗血的指尖。

年轻艺人正用染着靛蓝颜料的拇指摩挲改良皮影的关节，那套《北斗镇煞》的武打动作，他练了十二年都没翻出老班主要求的三十六连转。

&#34；五日。&#34；王班主突然将操纵杆重重戳进青砖缝，杆头磨损处迸出几点木屑，&#34；拿《天官赐福》的改良戏本过来，要能看到初代班主亲笔批注的星宿走位图。&#34；他枯瘦的手指突然指向幕布顶棚残缺的朱砂星图，&#34；若损了北斗七星的罡气......&#34；

萧煜寒的玄铁护甲突然发出铮鸣。

他起身时带起的夜风卷起满地碎瓜子壳，却在触及王班主衣角时倏然消散：&#34；明日辰时，着人送十斤星纹河蚌珠到萧记客栈。&#34；

孙三踉跄着追到戏台边沿时，苏云澜的织金绣鞋正踏过青石板上的月影。

年轻艺人耳后的星纹胎记在夜色中泛着微光，染血的绷带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34；夫人！

上个月排《二郎擒蛟》，我试过用鱼胶加固龙王的鳞甲......&#34；

&#34；孙小哥可听说过北斗七星的第三种走位？&#34；苏云澜突然回身，翡翠耳坠晃出的冷光惊飞了檐下的夜枭。

她指尖捏着的账本碎片上，荧光粉绘制的星图正与顶棚残缺的朱砂图遥相呼应。

回客栈的马车里，萧煜寒的玄铁护甲沾着夜露的湿气。

他望着苏云澜在羊皮卷上勾画的星宿轨迹，突然用剑柄挑起晃动的车帘：&#34；当年老班主排《天官赐福》，用的是前朝礼部藏的孤本。&#34；

苏云澜的银簪突然划破指尖，血珠滴在改良皮影人的荧光石上，竟晕染出北斗杓柄的纹路。

车外更夫敲响三更梆子时，她望着官道两侧鳞次栉比的酒楼幡旗，突然想起昨夜在空间藏书阁瞥见的那卷《霓裳羽衣傀儡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