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 春天来了(1/2)
蒋琬费祎不想过问老吕的事情,人家老吕头也根本就没有把解除“禁酒令”这样的大事寄托在他二位身上。
这可不是南中人不信任他们,更不是瞧不起他们,而是这政策的特殊性作祟——这是先帝亲手制订的政策,而今上对于先帝的政策,基本上都原封不动。
如此这陛下,别的不好说,但在这“孝”字上,天下可称第一!
比如,现今的皇太后吴氏,与刘禅没有任何血亲关系,但刘禅却视其为亲生母亲一样,孝顺有加。
再比如刘禅的老岳母,就是那蛮不讲理的夏侯春天,拎着一个扫把,将刘禅撵得到处乱窜,鞋子都跑丢了,说到底,还不是刘禅的孝心太重导致,否则,多少个夏侯某某,也早就做了无头的鬼。什么岳母不岳母的,都是虚屁。
尤其对于先帝,刘禅更是几乎做到了“唯命是从”。即便先帝已经去世了十几年,依然如故。
所以,只要老吕凯自己不说,蒋琬费祎乐得他自己找陛下去游说。
说实在的,这政策早已经名存实亡,但谁知道陛下自己怎么想的呢?对于这二人而言,他们也早就想解除这个名存实亡的禁酒令了,但总是没有找到好时机。
老吕凯不仅把自己的儿子带上了,甚至还把特意一大早来邀请吕凯上朝的孟获也给顺手牵羊牵来了。
刘禅哪里知道这吕老郡守来成都还有这么多的花花肠子,他三步并作两步走,直接上前一把就将他匍匐在地的老人连拉带抱地拖了起来,口里一叠声地道:“都是干什么吃的,让老大人如此糟践身子,这岂不是在损我蜀汉基石么?”
这句话听起来那么熟悉对吧。
尤其是一些老人。
这是刘禅的恶趣味了。
当初在长坂坡之战中,赵子龙将军将尚处于襁褓之中的刘禅抢了回来,递到刘备的手上。刘备将刘禅抛了出去,掷于地上,狠狠地道:“为孺子险些折损我一员大将!”
赵子龙感动得肝脑涂地,发誓此生效死方休。
而今天,刘禅对老郡守吕凯说出来同样的话来,吕凯自然也感动得一塌糊涂,恨不得当即为蜀汉去死可也。
刘禅亲手为吕凯解下背上的扫把,笑着道:“老大人,难得从南中回来一次,这是给朕送扫把来了?”
吕凯闹了个大花脸,当即道:“陛下,老臣来求陛下了。”
大臣们早已经来到,将几人围了个水泄不通。看着陛下和吕凯君臣和谐的这一幕,也无不为之感动不已。
那边蛮王也早已经醒来,不等刘禅去搀扶,自己也就站了起来,留下三个年轻人还跪在地上,不敢动弹。
刘禅过去亲手将几个人都搀扶起来。
要说,这就是人家刘禅会做人,这一番施为下来,感动无数人,更是将这几位年轻人激动得当即便可以为蜀汉赴汤蹈火。
刘禅乐呵呵地道:“蛮王,御史中丞,怎么你也来插一杠子?这是遇到多大的事情了?怎地不见庲降都督府来信?”
蛮王给刘禅行了个礼,大嗓门“呵呵呵”一阵笑,道:“老臣也不知道为什么事情,反正看老大人跪着,咱也就跪下了,没想到,跪着跪着就睡着了。”
周围一阵轰然大笑。
刘禅一直都不怎么讲究所谓皇帝的尊严,在这一点上,可能在中国几千年的历史上,他都是最出彩的一个。
当然,这说不上好,更说不上坏,还是那句话,历史没有对错,只有一个结果。
当刘禅失败后,他的所有行为都会被人诟病,放大,误解,会有无数人对此进行病态地解析。
终其一朝,真正因为犯罪而被刘禅处死的,除了李严、李邈之外,也就杨仪了,再无第四人。
刘禅亲手解下吕凯背上的扫把,这意味相当浓厚——这就等于他不再追究吕凯的罪过,不管他犯了什么样的罪过,都会一笔勾销——这就是一种心照不宣的仪式。
蒋琬和费祎对视了一下,淡淡一笑,“老家伙赢了。”
其实今天这出戏本就是一肚子坏水的费祎所出的主意。
解除禁酒令这件事情,没有陛下的亲口允诺,无论是蒋琬,还是费祎,都不敢私自以官方的身份给政策松绑,尽管私下里他们都早已经将禁酒令当做一纸空文,但凡是牵扯到先帝的,陛下都慎之又慎。
有资格反对老皇帝的,只有新皇帝。
大朝会算是开不成了,其实也等于已经结束。
刘禅不过就是一时兴起,想在大家面前亮个相而已,哪里有什么事情?
老人家年近七旬,身子骨糟糕得一塌糊涂,自从遇到沈腾开始,多少个日日夜夜不眠不休,商品展销会之前是忐忑,展销会期间是激动,展销会之后是更激动,和更忐忑。
然后,就是星夜赶往成都来,从大清早开始跪,到现在明显都快要昏厥过去了,还开个屁的朝会。刘禅当即下诏,留下蒋琬和费祎,带着老郡守吕凯和蛮王到内廷去开小朝会罢了。
其他官员一步三回头地离开朝会广场,回到自己的衙门去办公,今天的所见所闻,自当是一个笑谈罢了。
尽管因为南中顽石老人的负荆请罪,让很多人心里都打鼓不已,但真要说起来,能有什么事儿呢?不过是蛮人闹事儿罢了,还能怎地。
无论南中蛮人如何鼓噪,庲降都督府不是还在的嘛?、再说了,蛮王孟获不是还在成都的嘛。
对了,还有那200多蛮酋洞主什么的,来成都都半年多了,一天天过得不知道多欢喜,只要这些人不在南中,谁还能翻了天去?
如此想想,顽石老人的那一出儿,谁知道人家是在闹哪样?
也许,人家不过是想和皇帝来一次“亲密接触”呢?老小孩儿嘛,不都这样!
再退一万步说,即便南中真有大事发生,自己又能怎地?管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儿,不给政府添乱子,就是对政府最好的支持。
刘禅的情绪非常高昂。
他本就不痴不呆,只是性子懒散一些罢了。既然蒋琬和费祎都一直躲在旁边看戏,那就说明南中根本没有发生什么不能言不忍言的大事。
既然你们这些家伙想看戏,咱就一起看呗。
希望朕给你们配合一下?好说,那就配合一下呗。演戏嘛,谁不会似的!
刘禅张罗着让二人穿上衣服,又连忙让人端来了一些滋补的汤水,让二人吃下去,老郡守吕凯已经偌大年纪,哪里经得起如此折腾,要是折腾出病来,那可就麻烦大了。
吕凯没有带任何奏章,除了刚才背上的那一把扫帚,啥玩意儿也没有,因此,刘禅也根本没有指望老爷子能有什么大事儿奏报。
刘禅的心里,老大人估计就是想回来走走,在皇帝和要员们面前露个脸而已。这种心思连他刘禅这个皇帝都有,顽石郡守南中一待多少年,都没有机会回成都一趟,这种心思只有更有强烈才是。
“老爱卿,你偌大年纪了,却走这千山万水,也是朕的疏忽,该早点让你到成都来的。”
刘禅说的是违心话,南中那几个老家伙,尤其是两位“石头”,任何一个,他都不敢轻易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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