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祖上阴德(1/2)
尽管是一夜无眠,宋粲得了那校尉一句“见面才有三分情”的话来,索性借了那“石炭芯玉”的上呈厚了脸皮去拜见那郎中。事到如今也是一个无奈,让那亲兵伺候了净面洗手,洗去一夜的疲惫,心下暗自祷告自家能渡了此劫。
梳洗打扮一番,听得校尉门口唤了一声“官人”便是遣了伺候他穿衣的亲兵,又将那书案矮几上那郎中的上呈,上上下下又仔细看了一遍。便挑门出了那中军大帐。
见那校尉带了张呈、陆寅帐下恭候。
倒是个好天,晨光熹微,上天无云,朝暾初露,极目迥望让人心清而气爽。便是深吸了一口那朝阳蒸露的青草气,心道:有道是丑媳妇总得要见公婆。自家惹下的祸事终是要自家面对的。定下心性便望下叫了一声“马来!”
众人纷纷上马,一路出的辕门。
辕门内外且是如同两个世界一般。出的辕门,便见那大道之上甚是热闹,且呈熙熙攘攘之势。
闻,人声鼎沸,见,行人摩肩接踵。
三教九流,列队两旁。街井算卦看相者云集,问婆课翁交杂其中,贩夫走卒担浆提酒者络绎不绝。虽嘈杂,但也不乏饮茶箪酒,笔谈激辩者,诚不亚汝州城中市井繁华。
宋粲见这许多人了是欣慰,心下暗赞了那张、陆两兄弟之功。便回头望那张呈、陆寅二人,以示赞许。却见那两人便是一个藏头缩脸不敢看他。倒是那校尉捏了那张呈的肩膀,又拍了拍,算是见那张呈有些个欣慰之色。
毕竟这件事上做的虽说不上个体面,然也算得上不辱使命。想罢,便坐于马上欣欣然视之。那校尉见主家高兴,便立了马于侧,抬手遮了阳看去,且自说自笑道:
“一夜之间怎的介多的人来?莫说问来,便是看一眼都要累出个屁来!”
倒是一句玩笑的糙话且是让那宋粲开怀,随了那校尉道:
“你这屁倒是不小!”
说罢便是心下一沉,心道:话糙理不糙,这般的人多!如若选出些个能用的,且是堪比沙里淘金也。此事皆由之山郎中一人担当?且不是“累出个屁来”了得。那是要将那小老头累吐血的!想至此不禁额手懊恼道:
“断是失了计较!”
那校尉听了也是一惊,便和那张呈、陆寅两两相望,饶不知自家这将军又发了什么失心疯,也不知道他此时此地且是“失了”哪里的“计较”。
且在三人愣神,却听得那宋粲用那马鞭指了那乌泱泱的人群道:
“这许多人等如只有郎中一人定断,岂不要将他活活累杀?”说罢,便是心急如焚,催了坐骑望那人群疾行。
听那宋粲话来,且是引得那张呈、陆寅两人心下一惊。倒是心下埋怨了自家思虑不周,且忽略了有此一节也。便只顾的尽量将人给叫来,却不曾想此间还有那郎中的辛苦。
那校尉闻言,便也觉那宋粲说的是这个道理。倒不是他心疼那郎中,且是唯恐自家主子再有个急火攻心倒是个大不爽。
然,见那身后张呈、陆寅低头不语,便也知道这两人心下亦是一个懊恼。心道:且是不能寒了他们的心去。遂一笑。便望那两人叫了一声“跟了!”便催马跟上。
且与那宋粲并马齐驱,便马不停蹄,踩了马镫站身而起,且来回望了望。那宋粲见他如此,倒是个奇怪,道:
“看些个甚来?”那校尉见问,便是心中高兴,这有话问来,便是个好事,就怕你这厮阴沉个脸让我没话找话的去猜。于是乎且笑道:
“看似个拥挤不堪,倒是能行马如飞?”
听得此话,那宋粲亦是一惊,心道:招啊,闹市行马饶是个不堪,需叫了那看街的衙役,甩开净街的鞭子驱赶了人群,才能行马通过。然于此这形如闹市,却得一个马行无碍,如此倒是个怪哉!
想罢,便放缓了马匹,满脸狐疑看那校尉安之若素的坐回于马上,又见他自信满满道:
“官人,这人虽多了些,却不似无序……”
那宋粲听罢一愣,又顺了那校尉的眼光望去。倒是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依旧是个乱乱糟糟,吵吵嚷嚷的让人看了眼晕心烦。那人群聚集于那道路两旁如同集市一般,倒是看不出那校尉言中所说的“却不似无序”,遂道了声:
“讲来!”校尉又望了那众人队列,小心道:
“以小人所见,断不是那程老郎中手笔……”
且是个所谓非答,让那宋粲如云里雾里。刚要张嘴想问,却又听那校尉道:
“官人且看……”
说罢,便又立身马上,举了手中的马鞭指了那道旁。那宋粲也学那校尉起身立于马上,顺着那校尉马鞭所指望那队列看去,倒是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便问道:
“哦?且说我听。”
那校尉便将那马鞭与那道路两旁前后点了,口中道:
“回官人,且看那应榜者看似无序,然,细观,却形如纵队列……贩夫走卒另有一队行之前后,两者可相交然不相扰……”
遂又点了道路两磅,口中分析:
“间或并无人维持,然却是一个经纬不犯……”说罢,又引了那宋粲的眼神,看那道路中央,口中继续:
“再者,两列之间留距宽一丈……”
惊得校尉指点,宋粲依旧是个云里雾里,不解其意。问:
“一丈?……倒是如何?”
那校尉见问,便又安坐于马上,随马轻颠,得瑟了说:
“哈,此乃一道!”
那位问了,这校尉口中的“一道”是什么单位?也不是什么单位,都说这道路道路,都是行人过马。但是在我国古代也是有很大的区别。
总的来说吧,能容下三辆马车的,叫“路”。两辆马车相向行驶的,叫“道”。只能过一辆马车的,叫“途”。只能一辆独轮车通行的,叫做“径”,只能过行人的麽,得叫“蹊”。如果道路两边商户的就的叫“街”了。又窄且七弯八拐,不直溜的那是“巷”,田地里南北向,能走人的叫“阡”,东西向的叫“陌”。
那宋粲且不知也不想知道这些个乱七八糟的无聊的冷知识,也不堪那校尉挤眉弄眼的冲他卖弄。便是抖手一鞭敲在那校尉头上。那校尉挨了一鞭,便是赶紧躬身道来:
“哎哎哎,我说麽……军中辎重,轮距为六尺……”说罢,便满眼期望的看那宋粲。然,见那宋粲又扬鞭,且赶紧说来:
“车马相向行之而不堵……”
此话饶是让那宋粲收了鞭子,坐在马上思之。身后那张呈、陆寅也催马跟上,便听得那校尉问来:
“此处谁人管辖?”却见那两人摇头,愣愣的看了他且不敢言语。那校尉讨了个无趣,倒也不敢停了那话,口中赞道:
“高人也!”
一声赞罢又见那两人一同一脸问号望他,且是不搭他这茬。
那校尉心道:你这俩捧哏的不行啊!好好的一个群口,生生的让我说成一个单口的!你们倒是哼、哈、嗨、是、去你的吧……接茬捧着点走啊!我这都他妈的都快没词了!你们就瞪着眼干看着?还拿眼晃我?信不信我抽你丫的!倒是心里发了狠,却也不敢说出来扰了那宋粲的兴致。想罢且拿幽怨的眼神狠狠的剜了两人。便又换了笑脸,自顾自答的笑道:
“此人若不经积年行兵布阵,在下便无话可说……”
见那宋粲望他,眼神依旧是个不解,便以鞭指了那人群之中道:
“官人这边看。应榜者人人皆手持了木牌,倒像是应榜之时有人且做了一番筛选。各个皆有纸笔在手,看似吵闹,却如同在辩……”
听罢校尉言语,那宋粲依旧皱眉,遂又望了那张呈、陆寅。见两人点头,便又回身抬眼顺那校尉所指。
见一纶巾学究执笔辫与起课先生,且是面红耳赤,倒是离得有些远,听不清这俩人急赤白脸的说些个什么。于是乎便踢马向前,望争辩两老者走去。
到得近前且听他们争论:
“何为九数?实乃十数,先生如何不见?”
倒是一句半截话,便是听得那宋粲一个头晕。然,对面那起课先生却捻须摇头,缓缓道:
“在下自幼拜了师承,识得遁甲推得九宫。持易经八卦行走江湖数十年矣……”
说罢,便是一个抬眼抱拳,眼神犀利,笑问:
“敢问一声先生,何为十数之说?此乃谬言!闻所未闻!”那纶巾学究也是个不含糊,便抱拳躬身回之,道:
“说得好,在下问先生!何为遁甲?”
倒是一句自问自答,说罢,便起身掰了手指摇头晃脑娓娓道来:
“甲为初原,乃混沌不可见也,故遁之。过九即甲,水满则溢,此乃量也。取逡遁退让之意,言以六甲循环,推数者!而俗夸遁甲术者,翁谓人能入地急奔,上天揽月者乃属怪力乱神,邪说也!先生不必复言!”
那起课先生听那学究言有“邪说”、“怪力乱神”之言,有得那学究“不必复言”之词,且是有些个怒气,便是一个摇头,道:
“行得黄老,便可驱神谴鬼!可请先生取一课哉?”
纶巾学究听罢,哈哈一笑。遂抬眼,便信手一指天上飞鸟,道:
“天上有鸟飞过,请先生算之?”
那起课先生听罢便抬头瞄了一眼那飞鸟,将手掌一拍,口中叫了一声“来!”便闭目凝神掐指不停的算开来。且听的他口中念叨:
“鸟自西南,西南为坤,坤为地,鸟为离卦……”一通算罢,便将眼急睁,望那纶巾学究一眼,道:
“此卦不祥,乃地火明夷也!倒是提醒先生祸生肘腋,万事须加小心!”
那学究听罢,且是仰天冷笑一声,虽有望那起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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