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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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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漆黑一片。只有窗户那里隐隐泛出点月光。

原竞伸手在床上悄悄探了探,没摸到人,心里一惊,这才赶紧打开灯。然后就看到彭放折着腿坐在窗台的角落,身影落寞得仿佛没有温度。

彭放在黑暗中待久了,一时强光入眼,好不适应,自然地埋下了头。用手臂挡着光。

原竞轻轻地走过去,才发现他洗了澡换了睡衣,头发已经半干,略蓬松地搭在脑袋上。

原竞觉得他简直是自己神奇的良药,即使在外面累死累活,回到家一看到他就觉得心情转好。就像生活中的阳光一样,有谁愿意背日逆行,他早已食髓入味。

原竞拿开他遮着脸的胳膊,彭放的眼睛漠然地在他脸上停留一秒,马上转移。

原竞却瞧着他光滑白亮的脸蛋儿和睡衣里显出的修长的脖颈移不开眼,情不自禁地整个人凑了上去,温柔地嗅着他的锁骨很想舔一口,“洗澡了啊。。真香。。”

彭放拧着眉推他的肩膀让他把头抬起来,“离我远点儿。”

原竞却得寸进尺,直接长臂一揽把人抱进怀里。彭放穿得睡衣是绵柔的天鹅绒,抱在怀里温温软软的一团儿,搅得原竞心都化了,“别动宝贝儿。。让我抱抱。。”

彭放极度厌恶和抗拒与原竞的亲密接触,一靠近原竞,那些肮脏的事实就像临头浇下的污水,洗都洗不干净。想忘都忘不了。

“放开我。。”彭放挣扎得越发厉害,一狠心猛地朝他肩膀用力咬去。原竞疼得低吟一声,手松了。

彭放想都没想就给了他一巴掌,然后把他从台子上推摔在了地板。

原竞反应不过时脸色阴沉无比,“你敢推我?!”

彭放上下牙齿颤抖着打架,整个人往台子边缘靠,“你别碰我。。”

“我碰你怎么了?”原竞地上站起来气道,“让我不碰你?那你想让谁碰你?聂卿吗!”

“出去。。”彭放悲忧地吼道,“滚出去!”

“这是我的房间,你想让我滚去哪儿。”原竞竖着眉逼近他,可当直视那双眼睛里的决绝和孤注一掷时,一阵揪心的疼。突然就迈不动步子了。

自己不是来吵架的。。原竞闭了下眼告诉自己,然后用余光看了看放在一边完全冷了的食物。

“为什么不吃东西。”原竞一纸心伤此刻融为一汪水,他坐在离彭放隔一点距离的位置,微微蹙着眉,“你这样究竟是想折磨你自己,还是想折磨我?”

彭放低头拿手揪玩儿着毛毯的碎毛。

原竞鼻子一酸,苦笑道,“你不是很恨我吗,你不是要反抗吗,你不吃饭不睡觉,你拿什么精力跟我反抗,来报复我,打击我。你这样,就算我放你走,你也出不了这个门。”

彭放手一停,脖子僵在那里不动。

“你不是还想找律师告我,不是还想救你的事业?”原竞趁他转移注意力,悄悄靠近他,“听话,把饭吃了。然后我们好好谈谈,好吗。”

彭放微微抬起头,仍然有些警惕地望着他。

原竞叹了口气出去了。过了一会儿端来一碗饺子。

他把碗和筷子递给彭放,彭放犹豫了一下,接了过去。筷子别扭地在手里转了几下,他低下头吃了起来。

“好吃吗,西红柿鸡蛋的,我记得你吃饺子不喜欢吃荤。”原竞温声道。

彭放沉默不语。

“记得以前你老说我皮儿杆得太厚,不容易煮熟,”原竞眼里闪过一抹落寞,“那次你只吃了五个。后来我改进了把皮儿杆薄,你有次晚餐一口气吃了三十个。撑得难受非要我大晚上十一点陪你出去骑车。你。。还记得吗。”

彭放眼眶一热,不知是不是被汤的热气熏得,手上的动作慢下来,一个饺子夹几次夹不起来。“不记得了。”

原竞目光黯了黯,停留在他身上不愿离开。

然后他不知怎么,突然注意到遮蔽严实的窗帘里藏了什么东西。

原竞翻出来一看,竟是一个空酒瓶和酒杯。酒杯上还沾有明显的红色水迹。

“这谁给你的?”原竞皱着眉忍不住抬高了嗓门,“你现在怎么能喝酒!”

彭放手微微一抖,没有说话。

“让我逮着我非把他削了,”原竞又心疼又生气,“你不知道自己胃病不能喝酒吗,你怎么还!。。”

“不关他们的事。”彭放抬起头,“是我找他们要的。”

原竞当然明白,他是不想自己又迁怒于别人。“以后不准偷喝了,知道吗。”

彭放没回应他。可能是真的饿了,加上娟儿姨的手艺确实很好,他吃的很专注,专注到暂时忽略了原竞灼热的目光。

原竞看着他慢慢地身体又热了起来。他喉结滚了滚,强力压制住欲望,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头发。

彭放微微偏头躲开,水灵灵的眼睛无奈地瞪着他,满脑子都是吃的,声音就特别软绵绵,“你干什么啊。。”

无意中撩最为致命。原竞手不老实地抬起他的下巴摸着他的脸。

彭放被他摸得脸上一阵苏痒,想躲却被他的手固着不让,“别摸我。。”

那眼睫毛跟两把亮澄澄的小刷子一样轻轻蒲闪,扇动着原竞愈来愈盛的欲念。

原竞眼睛一眯,瞬间拿走他手里的东西放到一边儿,整个人扑上去热切地深吻他。

“唔。。原。。”彭放被他吻得喘不过气,脸越发地红,不住地拿手打他,原竞被他迷得七荤八素,直接把他抱起来扔在了床上,下一秒就压了上去堵住他的嘴。

彭放不停地推他让他起来,原竞一只手握住他两只手腕死死地扣在头顶,另一只手很快游进了他的衣服。

下身被抵着的压迫感越来越强烈,彭放受不住,狠狠地咬了他缠绵在自己唇齿间的舌头。

血腥味儿漫开。原竞疼得瞬间清醒一半儿,“。。你咬我?”

“放开。。原竞放开我。。”彭放全身发抖地看着他,那天在浴室的屈辱和痛苦如潮水般向大脑涌来。

原竞明显和他想到一块儿去了,脸色一变,看着他苍白的脸和嘴角殷红的血丝,浑身冷却了下来。

“对不起,我不是。。”原竞松开手,彭放立刻就往床外逃。结果不小心一个翻身直接摔在了地板上。

“啊。。。”彭放肩膀被撞得生疼,原竞吓坏了赶紧把他抱上床,拿被子给他盖好。

“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不会再。。”原竞失落地愧道,“那晚是我过火了,我当时失去理智了。。你别生气。。”

彭放紧紧地抱着被子,“你能出去吗。。”

“你不让我碰你,还不让我和你睡一张床,太过分了吧,”原竞苦笑一下,纠结地挠挠头,“我真的不会再弄伤你了,你不让我碰,我就不碰,好吗,我保证!所以你别。。别这么躲我。。”

彭放怀疑地望着他。

“其实我今天来,是真的有事要跟你说。”原竞摆出一副正经脸,“今天我去找了付晓云。我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

“我承认,我坦白。施颖的股份,确实是我拿走的。但我真的只是因为误会你和她走得太近所以才想逼走她,我从未想过自己霸占她的股份在未来和你抢公司,更别说什么和付晓云联伙。那个合同,这个是我的错。当初我找付晓云拒绝合作,她告诉我要签一份解约协议。只是没想到中途她的秘书故意惹事让我错签了合作案。骏綦的麻烦,是我造成的。但我真的不是要把骏綦从自己手里卖了给她。。彭放,我一定会把股份还给你,我也一定不会让骏綦转手,你再相信我一次好吗。我会用行动,偿还我所有的错误。。”

彭放看着原竞一脸的真挚,只觉得虚无得没有重量,就像太空垃圾。“我不相信你。你说的事情,我都可以自己解决。我不需要你。”

“你自己解决?怎么解决?让聂卿帮你一起告我是吗?”原竞悲然道,“我已经认识到自己错了,我愿意替你承担接下来所有的风险,只是希望我们还能在一起。我的要求很高吗。。”

“不是要求高不高的问题,是你根本没有资格向我提要求。”彭放说,“我所有的这些遭遇都是你给我的,我的麻烦,我的痛苦,我当前的困境,全是一个现在信誓旦旦嚷着要帮我的人造成的。你让我怎么相信你?我曾经说服自己给过你无数次机会,但你一次都没有珍惜。我也很累,我不想再成全你去亏待我自己。”

原竞瞳仁红通通地对着他,胸膛起伏加速,明显正在消耗耐心。

彭放的手在被子里死死地掐着自己的胳膊,难受地偏过眼,“原竞,放我走吧。”

“。。。。不可能。”原竞声音沙哑而轻迷,正如他此刻惶惑又患失的心境。“我放不开。。我真的放不开。。”

“那你打算把我关到什么时候?一辈子吗?”彭放轻声道,

“原竞,你还年轻,未来那么长,没必要浪费青春在我这里耗。我也有我自己的生活,不是你想要就要想扔就扔的玩具。你如果真的爱我,你应该尊重我独立的人格和尊严。而你像现在这样强制圈养着我,我会觉得活着非常没有意思。还是说你的爱就是这么自私,只要你自己过得好就行了,我根本无所谓。我的喜怒哀乐与你而言只是多余的累赘。”

“不是这样。。”原竞颤声道,“我的爱就算再自私,也希望和我在一起的你能够是心甘情愿的。从和你在一起开始,我就没敢期待过你对我的感情能够和我对你的喜欢持平。毕竟是我追的你,所以我没觉得有什么,我甚至觉得在我们之间只要我付出全部就行了,你哪怕没那么喜欢我,但只要不讨厌我,还愿意接受我我就很满足了。”

“可是时间越长,我就发现我越喜欢你。你越喜欢一个人,你就会越希望他能够和你一样,眼里永远都只有你一个人。我的眼里,从来就只有你。可是你的心里装了太多的人,你让我觉得你可以大方接受我的爱,也可以坦然地接受别人的爱。我受不了,我真的受不了。。”

“和你在一起后,我再也没有接受过别人,”彭放平静道,“你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我的‘不专情’,我同样,也不知该如何面对你的强烈的占有欲。如今,你的这种欲望已经干涉到了我正常的生活。难道我还没有拒绝的权利吗,难道我不能为了自己去独立做决定吗。你总说我是你的人,我什么都该听你的,可是实际根本不可能这样。即使是血浓于水的亲情关系,一个母亲也决不能以孩子是自己的血液为由完全控制和摆布他的人生。更何况,我们两个是独立的个体,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

“你不要再说了。。我不许你再说了!!”这些话像钢针一样准确残酷地扎进原竞的心脏,他痛苦地抱住了头,“你不可以走。。绝对不行。。”

彭放神情复杂,“原竞。。。”

“我不可能放你回去和聂卿一起对付我。”原竞抹了一把脸,下床站在床尾,“你休息吧,我不打扰你了。”原竞从卧室出来时,看到章棋正站在楼梯口等他。

“二少。。”章棋吞吞吐吐,“您要休息了吗?”

“嗯。”原竞斜了他一眼。

“………”章棋欲言又止,明显知道原竞不想理他。

“有屁快放。”原竞闷声道,“去楼下说。”

原竞疲惫地翘着二郎腿靠进沙发里,半睁着眼,边打哈欠边问,“说吧。”

章棋不安地站在旁边,微垂着头,眼神闪烁,似乎非常纠结,“今天上午,我给先生送吃的,然后他。。”

“他怎么了?”原竞奇怪道,“他打你了?打就打吧你就当让他出出气,他这人实际上性子很软,没关系。”

“………”章棋无奈道,“他让我帮他逃跑。”

“我猜到了。”原竞没有丝毫的意外,不免苦笑,“他要是不想逃还不像他了。”

“那您还让我看着他。。”章棋不解,小声抱怨,“您可真是信任我。”

“我知道你不会背叛我的。”原竞说,“我们之间的事,你不明白。我知道你心疼他或者觉得我过分,但我告诉你,那是你没有站在我的角度去想。如果哪天,你也遇到一个,让你愿意把所有交给他的人。你就会明白,当初他离开我的那两个月,我有多么的生不如死。”

“今天他跟我说。。”章棋语气迷茫,“说您这样做是怕他去法院告您。。”

“也有这部分吧,”原竞叹道,随后目光一凛,“最主要的是他要联合外人来对付我。操。。我现在只要一想到他和那小白脸同居这么久,他妈的。。”

章棋古怪地看着他,“二少,您真的不觉得。。您给先生的爱,太霸道了吗。你只知道把你有的给他,你有没有问过他想要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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