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青（2/2）

弄什么悬念，我腹诽道。

西语山脚下是一片平地，一条条田埂将农田划分成小方块，三三两两的湖泊散落在其中，一座座房屋立在湖边，木屋上的小灯笼闪着昏黄的暖光，让人觉得怪舒服的。

我们在村子里穿行，各种各样的声音又回到了耳边。打着小呼噜的肥猪、偶尔吠几声的小狗，以及断断续续的孩童哭闹。一切都显得格外安宁。

村尾修着一座小屋，木屋上挂的灯笼坏了一个，另一个因为夜风，忽明忽暗。我和英招停在这座屋前，屋子里不断冒出的妖气实在让人难以忽视。

我朝英招努了努嘴，示意他去敲门。

英招白了我一眼，仔仔细细理了衣服，又把散着的鬓发吧啦顺了，才抬手叩门。

英招在木门上敲了数下，才听见有人问道：“谁啊？”

“不要意思，打扰了。夜深了，我们兄弟无处可去，想在此处借宿一晚。”

“吱呀”一声，门开了。一个瘦削的老人佝偻着腰，她的膝盖微微弯曲着，走一步都颤颤巍巍，好像一点风就能将她吹倒。她的脸皱得不成样子，眼睛只有一条缝，也不知能不能看清人。

“这么晚了，快进屋来休息。”老人望着门外，笑着往门边挪了挪，想给我们让出道来。

我正想伸手去扶老人，边上却伸出一只手，稳稳搀住了她。

我顺着手望过去，是个身着青绿色袍子的俊美青年，他神色冷漠，只有望着身边这位老人时才带着温度。

“我没事，还走得动。”老人笑呵呵地拍了拍年轻人的手，脸上满是疼爱。

她又转过头来说道：“这是我儿子丹青，是个好孩子。”

我和英招凝视着从黑暗中骤然出现的丹青，无声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点点头。

“寒舍简陋，多担待。”丹青无视我们眼里的探究，他神色淡定，不卑不亢。

“多谢。”

丹青微微颔首，他扶着老人往屋里走，不再多说。

猫记原本缩在我怀里，却突然一跃而起，跳到了丹青肩上。

我正欲捉它回来，却看到它极尽谄媚地蹭着丹青的脖子，嘴里还发出舒适的呼噜声。

我默默地住了脚，心里像被一根针扎了似的，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猫记，回来。”我低声喝到。

那傻猫只回头看了我一眼，仍旧待在丹青肩头，懒洋洋地躺下，全然不理会我。

蹒跚的老人停下了脚步，侧着头问丹青：“怎么了？”

丹青没理会肩头撒娇的猫记，回答说：“没什么，一只猫。”

“哦。”老人继续说，“我记得，你最喜欢猫了。”

掺着她的丹青停顿了一瞬，又继续往前走。

“嗯，猫很可爱。”

我悄悄拽了拽英招，给他使了个眼色，他却向我摇摇头，表示不清楚此时的状况。

我没好气地看着赖在丹青肩头的猫记，心头有些酸涩，怎么说也养了它一段时间了，没想到竟是这样没良心的小东西。

既然养不熟，再养着也实在没意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