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1/2）

酒店的工作单调忙碌，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了，在这些日子里，李傅规养成了一个习惯，每到他休息的时候，他都要到常清明公司大厦的广场上坐一坐，有时待一小会有时坐上半天，他看见过常清明，但是常清明都没有瞧见他。不过没瞧见也好，不然会像是他专门来堵他一顿饭的。

陈瞎子察觉李傅规的变化，晚上吃饭的时候打趣他:“……春天来了，院子里的猫整晚地鬼叫，嘿，小李，你知道那猫为啥叫？”

李傅规想也没想就说:“发春，刨窝子呢！”

陈瞎子笑得有点猥琐:“那你的窝刨得怎么样了，要不要老子给你算一算，什么时候给你的驼背爹刨一窝小驼背！嘿嘿……”

“啊？”李傅规明白过来他是什么意思，连连摆手，“我还小，再说，我这样的谁能看上。”

陈瞎子抿了一口酒，酒滴在他的下巴胡子上，显得很滑稽:“老子当年和你一样大的时候已经站在三尺台上为人师表了，暗恋我的女学生多了去，每天往我的抽屉缝里塞情书……”

像是想到了什么，他浑浊的眼神闪现一丝清明，随即归入死水。

“男喜俏女爱靓，十七八岁的年轻后生谁不爱呢。那房东的婆娘是不是老是找你聊天，你要是还未开过荤，不妨试试，这雏有雏的好，但是风韵犹存的成熟女人就像那熟透的水蜜桃，甜到你心里去……”

听到后面，李傅规恨不得捂住他的嘴：“你这老不羞，越说越浑，你这酒还是少喝，喝醉了乱说要是让房东听到，咱俩都别住这了。”

房东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又瘦又矮脾气大心眼小，他老婆长得还算漂亮，这男的心理自卑就天天怀疑他老婆偷人，管她老婆很严，动不动就吵闹打架，他老婆被吵得烦了就真的出外找男人，李傅规就碰到一次，从哪后，房东老婆就经常找李傅规说话帮忙，搞得李傅规看见房东那精光四射的眼就害怕，生怕被他发现什么被撵出去。

陈瞎子摆摆手，毫不在意:“没事，我不怕他。”陈瞎子拿着拐杖站起来，摸索着到床头，床头砖块下面是他藏钱的地方，他蹲下扒拉半天找出一个带着泥土的塑料袋。

塑料袋左三层右三层绑得很严实，他把袋子打开，里面是钱，全是一些小面额的零钱，但是很多。

“来，小李，你从里面拿出五十块钱。”李傅规照做，数了五十块钱出来。

然后陈瞎子倒了一杯酒递给李傅规，自己拿起酒瓶子，对着李傅规:“小李，你是个好孩子，这半年来多亏你的照顾，你的情，我记着，但是老陈是个嘴欠的，经常不给你好话，我向你赔罪！”说完喝了一大口酒。

“我是个乞讨的瞎子，没多少积蓄，作为长辈，这就当我的一点心意。”说完又喝了一口酒。

李傅规有点懵，陈瞎子这是怎么了，突然对他这么客气。

陈瞎子接着说:“我准备回去了，我年纪大了，这城市已经不适合我了。”

听到这个消息李傅规很吃惊，但是想想也对，陈瞎子已经六十了，身有残疾行动不便，他也只能照看他一时，但是傅规有些担忧他回乡以后的生活。

“你回去以后怎么过活呢？”他这个样子肯定没法种地，农村人不耕地就活不下去。

陈瞎子听他这样问，很自豪地笑了:“我有个女儿，她准备来接我去她夫家，以后，我就靠她养我了。”

这下李傅规是更惊讶了，他一直以为陈瞎子是孤家寡人无儿无女。

三天后，陈瞎子的女儿把他接走了，走之前他们一块去了这个城市的地标建筑明珠塔，因为要买票，三人没有上去，站在门口花了十块钱拍了一张照片，洗出两张，一张陈瞎子女儿拿着，一张李傅规拿着。照片上陈瞎子的浑浊双眼偏离了镜头，但是脸上的笑容特别灿烂。

他以后会怎么样呢，李傅规不知道，但是那一刻他想李大川了。

陈瞎子走后的一段时间，李傅规有些不适应，他下班晚，回来的路上是一个人，到了地方还是一个人，陈瞎子在的时候这个地方还有点家的感觉，现在完全就是他的一个固定休息地，到了地方睡一觉第二天醒了去上班，日子更加单调。唯一让他期待的就是每个星期休息的时候。

他现在蹲点已经有了经验，他的休息日一般是星期三，下午常清明会经常出去，但是上午他都会到公司去，李傅规就早上八点等在外面，选一个隐蔽的地方，看见常清明进去后，他就以这个大厦为中心到处收刮垃圾桶找塑料瓶易拉罐和纸板。等到十一点再过来守着，直到常清明离开。但是也有扑空的时候，那么那一个星期他心里都空空的，做什么都不踏实。

他觉得自己不正常，但是又不明白哪里不正常，常清明就像他的精神鸦片，到时间需要吸一口。李傅规从吴格格哪里新学了一个词，变态，他觉得自己现在就挺变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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