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1/2）

李傅规端起来喝了一口，温热的水汽润湿了他的眼角，他的眼泪落在茶杯里。

常清明皱眉：“小李，为什么变得这么爱哭。”这两年两人见面，李傅规好像都会哭。

“她们死了……对不起。”

“谁死了，又对不起谁？”

“我的小侄女和她的妈妈……对不起你……”

常清明对别人的死活不感兴趣。

“为什么对不起我？”

李傅规：“我没用，没能帮任何一个……明明你已经把钱借给我了，我还是搞砸了……”

明明知道李富民不靠谱，为什么还把钱给他们，如果钱在他的手里，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李大川，陈瞎子，原洪梅，小侄女，甚至陈翔，这些他曾经在乎的或者在意的，都走了，他帮不了他们中的任何一个，只能见证他们在他生命里来去。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仿佛全身的血液都向心脏紧缩，让他喘不上气。

常清明完全不赞同李傅规的想法，他走过去把他抱在怀里，温柔呢喃：“你不需要帮他们，他们不是你的责任，他们自己都放弃了，你拿什么去帮。”

“那我的小侄女呢，她本来可以不用死，是她的妈妈放弃了她。”

“那可能她的出生就是一个错误，错误再怎么粉饰还是错误。”

李傅规不能被说服，他捂着脸自言自语：“不是这样的，如果能改变一点点，他们就不会是这样。陈瞎子有罪，但是他说了那些事情，我就觉得他也很可怜。原洪梅可恨，但更可恨的是她的丈夫、父母还有我哥。我该恨我哥，可是我又觉得他很可怜的。我很难受，人生下来就是承受苦难的吗，可是陈瞎子说苦难是没有意义的，那我们活着是为了什么呢？”

李傅规这样钻牛角尖的想法很危险，常清明强硬地扳正他的身体，直视他的眼睛，掷地有声：“我没想过你说的这个问题，如果让我回答，活着本身就是意义！”

常清明的眼神坚定，很容易让人信服他。

过了一会，李傅规情绪平复，嗡声嗡气地说：“你能再借我点钱吗，打欠条的。”

常清明神色如常，说：“可以。”

“你不怕我不还吗？”

“你会不还吗？”

李傅规摇头，说：“我一定会还的。”

常清明从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说：“你快要实习了吧。”

李傅规点头，常清明怎么知道的?

“我已经离婚了。”

李傅规还在想他的上一句话，常清明突然又说了这么一句，他惊讶之余没跟上他的思路，他这两句话是什么意思。

看着他迷惑的神情，常清明伸手摸他干裂的嘴唇，眼神中的温柔将李傅规包裹住。李傅规突然想明白了，眼神突然变得很亮，像是将四周细碎的灯光都吸入眼底。

“你不是想还我钱吗，来我这里工作吧……”

用常清明的钱，李傅规给小侄女买了一块墓地，墓园依山傍水，这个小姑娘生前没看过这花花世界，希望她死后能享安宁。

李傅规又重新住进市中心的房子里，与以前不同的是，现在每天常清明都陪着他住在里面。他到常清明的公司工作，干的是前台接待，本来他的职位是常清明的助理，李傅规工作两天后主动请辞。

常清明高估了他的能力，周围一圈名牌大学国外常青藤高材生，李傅规跟不上他们的工作效率，没帮上忙反而处处拖后腿，李傅规觉得自己还是从最基层的岗位干起比较好。

对此常清明没有异议。“也好，先熟悉一下。”

每天早上李傅规坐常清明的车子去上班，还剩一站的时候，李傅规下来走过去，晚上自己坐公交车回来。除了要躲着点人，李傅规觉得自己和常清明就是老夫老妻的相处模式。

医院里，余静姝指责常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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