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 虎啸幽庭 萤光之威 (17)(1/1)
东宫宫人宣读谕旨,与风梧猜想一致,正是复他拜帖,邀其午后往东宫一叙。相比传给东越的口谕,此间特地以明旨相邀,风梧以为,那东宫太子总归还是懂事的!又或是他手下谋臣总归还是会做事的!只是如何东越在先南召在后,此一节又令他心生不悦。
中宫宫人谕旨递至风梧手上,又特意叮嘱,“想来召太子当知宫中规矩!不可披甲,不可佩剑,不可私藏利器。凭谕旨自南熏门入,自有侍卫接应。限携侍从一人,须世家子弟,品性端方。”
风梧起身,浅淡笑笑,“我召丹阳宫亦如是!贵人费心!请转呈皇太子殿下,梧必准时赴约!”
东宫宫人皮笑肉不笑,重又端看风梧片时,“听闻召太子此来,意在联姻帝姬,求天子之恩许?”
风梧为此问微微一怔,赞了声“贵人灵通”,再未置言。
东宫宫人笑意又深一层,再问,“又闻召国国师触怒龙颜,现被幽禁宫中,未知召太子作何想?”
风梧瞬间神色肃然,挑眉又细细觑了一回那宫人,淡然答曰,“国师是国师。本太子是本太子。”
“岂非都是召人?岂非同一朝堂?岂非共辅一君?召王之下还分廷而治不成?”
风梧不响,面色却愈见幽寒,注看宫人片时,终是问了声,“未请教贵人名姓?”
宫人低眉,“奴家小名何足挂齿。”说时要去,未走几步又来问,“敢问召太子所囚越人之名姓?”
风梧微微挑眉,冷笑答,“取乐而已!何至污耳!”
宫人唇角勾笑,再次上下端看风梧,道一声,“召太子果然非池中物!”说罢转身去了。
廷尉司徐笙见东宫众人撤出,忙率属下一同出了召国驿馆,果然见那东宫宫人立于当街正候着自己,忙趋步上前,躬身问说,“问贵人辛苦!小人廷尉司少尉徐笙,未知贵人还有何示下?”
东宫宫人侧目瞥过,直言,“召国驿馆今日乱象之始末,还要辛苦徐少尉据实录册,向上呈报。”
徐笙连连称是,思量间再次探问,“报与谁人?是主司言廷尉,还是……”
“报与陛下。”东宫宫人淡定陈说,“自会有人寻你!你且备好应答候着便是!”说完回身上了车驾。
此非东宫宫人!徐笙望着驶离的车驾断言!庆幸自己追了出来!未料平复今日乱局竟是天子!
召国驿馆内,风梧低头重看手中谕旨,盖的确是东宫太子印,可是那宫人只怕非是出自东宫!必是天子派来试探!那么东宫之邀……是出自太子还是意由天子?总不会有去无回之宴吧?
风梧正沉思间,有臣子上前问说,“太子做何打算?拟用何人随侍左右?依臣之见,却也不必非世家子弟,此人必得有力冠千军之勇,随机应变之智,惟此方可于万一之险中保太子安若。”
风梧转头看向臣子,又看满院门客,淡定一笑,“深宫之险如灭顶之灾,纵有神力亦是无用!”
又有门客争言,“或是选脚下功夫了得者,于暗处随行主上左右,再于险处见机行事。”
风梧仍旧笑笑,“此去是皇家宫廷,非远道郊野,只那宫墙之高,岗哨之密,非鬼魅不能行也!”
“那该如何?都说这帝都乃龙潭虎穴,主上此去岂非入了龙潭中央!但有险情何以脱身?”
“无以脱身。”风梧笑叹,“不过众卿也不必多虑,此事且容我细想,终有破局之法,且散了罢!”
臣吏与门客见主上如此说,便也无从进言,只又稍议两句时局便各自散去。惟余阿仲战战兢兢趋步上前,双手奉上方才林柏遗落的那枚银簪,跪地央告,“小人有罪!刚刚小的实是忧心少主安危,才莽撞行事,险些……险些冒犯了鸿姑娘,还求少主念小的护住心切,恕过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