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四零章(2/2)
但是只有纯正的东北人,才会起特别接地气的名字。
司马大炮继续在屋里说着:“老赵,我和你说,你别看不起这洋炮。这洋炮就是喷子,我改良过。装的全是小铁珠子。一个弹丸里边,有七个铁珠子,就这么说吧,要是那idai,被我打上一枪,不死也得重伤。”
赵廷明赶紧奉承道:“那是,那是。”
那不是废话吗?啥狼让洋炮打一枪,能啥事没有?
关键要看,到时候你能不能打着……别打歪了。
“大炮呀,那你老家哪的?”
司马大炮嗓门大,提起老家,语气里就有一股子傲娇的味道:“我老家是清风岭的。”
“六家子清风岭的?”
“你知道那?!”
赵廷明点点头:“知道。知道。清风岭可是个……好地方。那地方真的是……”
赵廷明有点说不下去了,清风岭这个地方,那真是鸟不拉屎的地方。
就这么说吧,成语里有一个词语叫,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清风岭就是那种地方。那山是直上直下的那种山,没有腿。
也就是说,有点像没有水的桂林山水甲天下里边的山。
立陡竖捱的。
那地方,别说骑行车,走着都费劲。进去就是世外桃源,但是一般人进不去。
“哎呀,那你老家是外地的呀。”
司马大炮点点头:“是呀。我哪都跑,整片辽西加呼伦贝尔这一片,我都去。我家是猎户出身。我爹就是个猎户,叫司马老炮。”
赵廷明差点没笑出来:好名字。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名字起的漂亮。
外屋的赵大鹅也捂着嘴笑:这家人,是真优秀。
连郭氏都憋不住了,噗嗤一下笑了出来,她赶紧说道:“大鹅,你去烫酒。让几位好汉,喝好。”
“好嘞。”
赵大鹅就去烫酒了。
司马大炮在里屋继续说道:“我父亲是猎户,我爷爷也是,我太爷也是,我太爷的爷爷也是猎户。我家猎户是祖传的。以前我那边也没有地,大清的时候,我家就开始做胡子养枪。最后来就开始除四害什么的。我们那里山上,连只兔子都让我们哥仨给打光了。
后来这几年,我们加入了捕猎队,附近几个县我们都去。反正,哪有危险,我们就去哪里。”
“那你们挺辛苦的,工资挺高吧。”赵廷明问道。
“工资论个的。打死一只狼,五百。打死一只野猪,二百。”司马大炮说道。“别的少,我们一般就喜欢打狼去。狼都是一窝一窝的,一般出来最少就得个十个二十个的。野猪也行,野猪一般也是一窝一窝的,十多个。别的不行,别的少。特别这两年,老虎不让打了,当然附近也没老虎了。黑瞎子也不让打。就只能打狼。去年,一年打了四十多只狼。”
赵廷明不由得瞪大了眼睛:“那四十多只狼,就两万多呀。你这手艺好呀,一年整两万……”
司马大炮傲娇的说道:“准确的说是四十三只……两万一千五。”
“你们哥仨平分?”
“嗯嗯。”司马大炮点点头:“我分两万,另外一千五,管我两个兄弟吃饭。公平公正,所以我们哥仨才这么默契。”
赵廷明一脸懵逼:???
这特么哪个地方体现了公平公正?一共挣了两万多那么一点点,司马大炮拿了两万,剩下一千五,哥仨吃饭。
哪感情司马二炮和司马三炮白干一年,啥也没得到呀!
“哪怕是亲兄弟,我也要把事办的公正不是。我才要两沓钱,他俩却得了十五张大票,我这个当哥哥的,就是这么照顾兄弟。”司马大炮说的唾液横飞。
外屋的赵大鹅捂着肚子笑,她拿着烫好的酒,去了里屋,随后出来继续笑。
这哥仨,起码有两个不太聪明。一沓和一张,都分不太好。
不一会儿,郭氏把饭闷好了,菜随便炖了一个。
酸菜,粉条子,又加上二三斤的肥猪肉,还扔了几块切碎了的冻的豆腐,便是硬菜了。
还有一盘以前买了切了,但是没吃完的猪头肉,郭氏热了一下,两个菜,随后郭氏又炒了一个花生米,打了七八个鸡蛋炒了。
就算是做完了。
赵大鹅帮着端菜,放桌子。
酒是瓶装的高粱白,三块五一瓶的,价格还是相对比较贵的。
赵廷明看也聊的来,从柜里拿出来几包便宜点的红梅,红梅要相对便宜一些,一块二毛钱一包。
赵廷明扔在炕上:“一人一包,自己点,我就不分了哈。”
司马大炮这个人挺实在的,但是多少有点彪悍。
他大大咧咧的把洋炮,还有一盒子子弹。
不过司马三炮也背着一支枪,他一声不吭,闲的安静了很多。这要吃饭了,他才把后边背着的枪,蔫蔫巴巴的放在身后,赵大鹅眯了一眼,问道:“你这个不是洋炮吗?”
司马三炮摇摇头:“我这个汉阳造。我大哥那个是洋炮。离得远,用我这个,离得近用我大哥那个。”
赵大鹅把桌子放好,酒也拿上来,随后很自然的就在地下沏了一壶茶。
郭氏把一大盆大米饭,也端了上来。
赵廷明拿着烫好的酒,问道:“你们哥仨是用酒盅,还是用碗?”
司马大炮说道:“用碗得了。”
司马二炮也这么说,只有司马三炮说道:“我不喝酒。打猎喝酒耽误事。”
司马大炮瞥了一眼,感觉司马三炮的话,让他很没面子:“我这个兄弟,打小就矫情。他不喝酒就不喝酒吧。别管他。咱们喝咱们的。”
赵廷明给司马大炮和司马二炮一人倒了满满一碗酒。
这碗也挺大,一瓶酒倒了两碗,轮到赵廷明自己的时候,就不够了。
幸好赵大鹅刚刚烫了两瓶酒,赵廷明又开了一瓶,给自己也倒满了。
之后举起酒碗:“走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