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将军骨血(2/2)
那宋粲听至此,便脱口赞了声:“好计策!”说罢,便激动的拉了那校尉豪情满怀叫好道:
“此时再以马军冲阵,灭敌于城垣之外……”
那校尉见那宋粲豪情万丈,言辞激烈,顿时泄气,便“啊呀!”一声一屁股坐在地上。遂又哭丧了脸,四下拜了口中念佛。那宋粲看那校尉如此,便又道:
“怎的?我又错矣?”那校尉望那宋粲无奈道:
“我等马匹不济,且是追不上那胡人也。且那胡人善骑射,追上去也是徒增伤亡而无益。”
此话倒是让那宋粲一愣,随即激愤道:
“我辈从军,只为建功立业,何惧生死也!何做着贪生怕死之态?”
那校尉听罢慌忙站起,拉了那宋粲道:
“爷爷也!建功立业尚且得个活命方可为之。只身入敌阵,与旷野马战敌军,看似威猛,且是个尽忠,实则匹夫之勇,与战者无益。如世人兵者皆如官人所想,要那兵书何用哉?”
那校尉的话却是有些重了,说的那宋粲脸上有些挂不住,但细想也是大有道理。话说这有着如同宋粲般的傻缺麽?有,太有了,比他荒唐的大有人在。别说古代,就是近现代,骑马砍坦克这的等败家的事也是发生过的。
那宋粲受了委屈,便也是个不肯服输,气道:
“若你!便是如何?”
那校尉见宋粲虽不成事,却也是自己的主家,但是,身为家奴跟训小孩一样的与他说话倒是有失本分,便赶紧躬身赔了不是。
那宋粲见他如此,心下也是不忍,倒是失了自小相伴的情分,然也舍不得脸皮,塌不下身段。便用马鞭敲了那校尉的头道:
“让你说话,做此态与我何为?”那校尉无奈,便又寻了快空地,以刀划了阵型,口中道:
“敌军鸣金,必是轻骑在前,重骑于后。官人可以轻骑前出,重甲于其后,轻骑至敌二十步内以箭扰敌。待敌不堪骚扰,必攻我轻骑……”见那校尉随着那话,圈圈点点的在地上画来,便是一副阵图跃然于地上。口中有疾言:
“官人可令我队重甲自两侧撞阵。轻骑于前袭扰诱敌,令敌重甲首尾不能相顾也。敌轻骑必来救,我则重骑掠阵,而取敌轻骑。”
那宋粲听罢饶是一个瞠目结舌,且不成想那战阵也有这般的讲究。然听其言,观其图却也觉有几分道理在里面,然,心下总觉得不爽,便道:
“你怎料的那敌鸣金,重骑必在其后?”那校尉听罢,便是将那刀掼在了地上望那宋粲。心道:谁那么倒霉啊!碰到你这个缺心眼的将军!然,细想,这缺心眼的且是眼前的这位,却又是一个蹙额无奈,低头沉吟了片刻,揉了脸绝望道:
“轻骑无甲!马快也!”
然见那宋粲依旧抱了膀子抠了嘴,作沉思状,口中连连“马快”之疑问,便是又让那校尉绝望的抓狂。
却在两人说话间,便见一哨人马近来。且听得有人喊:
“前面可是将军!”校尉听闻,抽刀在手,挡于宋粲身前,饶是一个雾霭霭看不打个清楚前来。便厉声道:
“何人!通名报姓!”
且是这一声暴喝将那对面人马唬的各个翻鞍下马,肃立马侧不敢出声。见众人不敢言语,那校尉与雾中影绰绰似是张呈等人,便又喝了一声:
“何事!”那张呈无奈只得仗着胆子拱手道:
“标下张呈,将军让标下好找。”
却听得那张呈如此说话,那憋了一肚子气的校尉便上前将手中刀背望那张呈辟头抽下,厉声道:
“有事速报!若再无状,军棍伺候!”
那张呈挨了一刀背便是一个跪伏在地且也不敢叫疼。
咦?这校尉怎得发如此大的脾气?说那校尉公报私仇倒是有碍公道。有道是“带兵者不慈,为官者不善”。
如若不然,失了这“尊卑纲纪”你且是使唤不动他们这些个当兵的。而且那校尉方才与宋粲辩兵法,遇到这不学无术又胡搅蛮缠的主子便是惹了一肚子气无处发泄。
也搭上这张呈倒霉,这货正没窟窿泛蛆呢,你这会给端上一盘藕来。
那张呈无奈,只得颤声回禀:
“回将军!适才有人入营,看营官长说是将军故旧,不得阻拦,急命小人来报,说那道长……”这“故旧”且与那“道长”联系在一起,且是让那宋粲惊醒。便叫一句:
“定是那恶斯!”
宋粲不等张呈说完,便夺了一匹马过来,翻身上马疾驰而去,校尉见罢赶紧从那亲兵身边抢过一匹马来,翻身上马,又圈了那马回还,招呼一声:
“尔等速速回营!”说罢便是“喝”了一声,纵马飞奔追了那宋粲而去。
到得大营,宋粲缺不等那亲兵近前,便纵身跳下马来,舍马飞奔去向大帐,那牙校霍仪且跟了边跑边禀报:
“今日戌时,道长自东门入营至中军帐,遇将军不到即走,标下念于将军故旧,不敢结兵阵强留……”
那宋粲听罢,且是焦急,便是急急问道:
“他可曾留话?”霍仪听罢,且是怔了一下,又结巴道:
“不曾……之是留下……留下……将军自观之……”那宋粲听他语焉不详,便是怒喝了一声:
“混账!”便挑门入帐。
却见那大帐之中书案之上放着一个粗布包裹,且是被那布条捆扎甚是一个严实。那宋粲不敢确定是为何物。便要上去打开。却刚伸手,然忽见那包裹一动!那宋粲便是吓了一跳,心道:里面竟是活物麽?身后牙校霍仪一时见到。便慌忙的抽刀在手,将宋粲护在身后。
宋粲心急想见这道士留下之为何物,便伸手将那霍义推开。道:
“诶!你挡我做甚?”那霍义且未回答,却听的那校尉帐外叫喊:
“将军身贵,不可以身犯险!”
说话间,那校尉赶至,压了绷簧抽刀在手,快步走至书案之前。那牙校也不含糊,且是一把抱住那宋粲,推搡了靠后。
校尉见那包裹诡异,且加了小心,便不用手,用刀挑开布条。
却见那包裹一层层剥落,整个大帐饶是个静悄悄的不见响动。那校尉张了胆,探身往下仔细的观瞧。
众人且是悬了心看他。便见那包裹内红黄一闪,映了那校尉满脸。且是稍纵即逝,却也让帐内人等一片惊呼。
却在众人惊诧,却听得一声“咿呀”的奶声响起,便见那校尉脸上一怔便是一个丢刀在地,且缓缓回首一脸惊愕的望向宋粲,又回头看向包裹内里。
这一顿骚操作且是那宋粲百爪挠心,便想急急推开抱着他的霍仪,倒是那牙校不肯,急的那宋粲大声问道:
“何物?”
然那校尉不答。再抬头,便是一脸的慈祥,眼有泪花。伸手自那包裹中托出一未满半岁之婴儿。此婴儿饶是个怪哉。亦不啼哭,也不惊怕,口中“咿咿呀呀”伸出小手抓着校尉的胡子玩耍。
众人皆惊的瞠目结舌,大帐内甚是一个安静。
那校尉且是满脸的慈悲,将那婴儿抱在怀中,口中缓道:
“此乃将军骨血……”
此话一出,大帐里的一帮人都傻眼了!你从哪就能认定是“将军骨血”?你亲子鉴定仪还是搞dNA检测的医生?抽血了吗?哦,合着就大嘴一张就敢说“此乃将军骨血”?
那宋粲更是冤枉,被话噎的一口气自嘴里喷出,随即挣开那霍仪的两手,怒道:
“屁话!我哪有甚骨血!”
然,见那校尉眼神痴迷,面带慈祥,口中颤颤道:
“那日我亲眼得见,道长自将军帐中赤身而出……”听得此话,那宋粲基本上是疯了!哪有这般的平白污人!且又望那大帐中亲兵,然却见众人倒是一个都跟着点头,纷纷表示有这么档子事。那宋粲看罢这心态立马就崩了!
便暴呵一声:
“荒唐!”
然此声甚大,便是惹得那婴儿啼哭起来。慌得那校尉赶紧将婴孩护在怀里背了那宋粲,饶是一阵轻声拍哄。
“哦,哦,哦,丈丈在,丈丈在……”且又望了那宋粲,口中且轻声埋怨道:
“官人小声些则个,莫要惊了小主人……”
受校尉柔情似水的感染,宋粲抵近,压低声音道:
“那厮乃男身!如何做的生养,哪里开的产门……”
那校尉赶紧抱了那婴儿,躲了那宋粲的言之咄咄,小声道:
“将军不可再折辫也。那道长变得猴,变得犬,变得羊,如何变不得妇人?”
宋粲听罢,顿觉七窍生烟,刚想呵斥,那婴儿哭声变大,校尉竟一时间拍哄不住,便不再理那宋粲,吩咐众人道:
“少主子想是饿了?快些弄点吃食……这帮惫懒之徒,只看着麽?”
一番话说出,那已经看傻眼的一帮人等且是一个如梦初醒。便也不顾那军力,纷纷“诶诶”的应答,四散去找吃食。
宋粲见了这帮人的作为刚想喝止,但见校尉抱着婴孩口称“丈丈”一路拍哄走得帐去。宋粲恍惚,且是伸了手在等下看了看,便照定自家面颊狠打了一下,倒是疼得紧,却不是在梦中!饶是一番疯狂的挠头之后,便回头看了看那道士睡过的角落,又扯了衣服看了看自己,遂将自家那浑浑噩噩的脑袋猛晃了几下,却仍不得一个清醒。
心下着急,且坐了,倒了凉茶静心,苦涩入口,亦是劫不得眼下的心烦,便坐了,在那矮几书案前运气。心下想来想去,且是一个百思不得其解,两个男人怎的能生出一个婴孩!这他妈的也不科学啊!
想是梦魇未醒便又抓住自家手指咬了一口,倒是下嘴狠了些,便是甩手止痛,旋即却是心有不甘,便是伸了手望空,仰天大叫:
“天日昭昭,天日昭昭!”
喊罢,却仍不见心下郁结舒缓,且是拿眼四下寻来,找些个解气的东西摔来。却在此时,忽见牙校霍仪帐外缩头缩脑。于是乎,便没好气的道:
“你不去做那奶娘来此做甚?”
那霍仪无奈,只得进账硬着头皮躬身行礼,斗胆道:
“诶,诶,恭喜将军,弄瓦之喜!”那宋粲听罢便是一个暴怒!顺手抓了书案上的茶盏摔了过去,吼道:
“好好好,本座便回你五十军棍,可当得谢礼!”
那霍仪闪身躲过便撅了屁股一溜烟的远遁。
宋粲恼怒无处分解,便在帐中乱砸,忽然止住。而后,便是一觉踹开那帐门,三两步跑出帐外,向天一指叫道:
“我把你这牛鼻子畜生,某家定是与你不共戴天!”
话音未落,一声旱天雷骤然炸响。且是唬的宋粲身上一缩。然又直起身来,表情忿忿,扯剑在手。遂以剑指天怒道:
“与爷再打准一些,爷便怕了你!”
话音未落,便是乒乓两声炸雷似平地而起,顿时那大帐之前银蛇乱窜,砂石四起。且是惊的那宋粲傻眼,惊呆呆望了那地板上的黑痕白烟,瞬间将宝剑还鞘,躬身一礼道声“叨扰!”转身回帐,将被子紧紧的裹了全身,却仍不敌那恶寒阵阵,自顾瑟瑟了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