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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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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我进去喝杯水吧,”小君绕过他直接进了屋,把书包往鞋柜上一放,找到了一次性拖鞋,关好柜门,径直坐在了沙发上。

彭放心中有一丝异样,但他说不出来。

“想喝什么?”彭放把艾罗放回了小君脚边。“咖啡?果汁?还是牛奶?”

“你不用在我面前装好人了,”小君盯着他的后背,注意到彭放开冰箱门的手一顿,

“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太清楚了。”

“。。。。”,彭放在内心失笑,他活了快三十年,自己都不清楚自己是什么样的人。所以说,孩子果然还是孩子啊,看事情永远有种,随心所欲的简单。

“那你说说,既然你觉得我是坏人,那你来找我干什么呢,而且你还一个人来,不怕我对你做坏事吗?”彭放倒了两杯牛奶放在桌上,“喝点儿吧,今天外面挺热的。”

“如果你不是坏人,你为什么要去破坏别人的家庭,”小君见他那副悠然样儿更加生气了,眼睛瞪得又大了一倍,凶巴巴地踢了一脚地毯上正忙着蹭吃蹭喝的艾罗,“你能不能有点出息!吃吃吃就知道吃,万一他给你投毒怎么办!”

艾罗嗷呜得叫了一声,钻上了彭放的腿把头往彭放胸口贴,彭放哭笑不得地搂着它,“我破坏谁家庭了?”

“如果不是你,我爸爸妈妈根本不会吵架,你就是个第三者,而且,还是那种应该被浸猪笼的那种!”小君叫道。

“。。。”彭放腹诽着细数厉学延的种种罪状,他到底跟孩子都说些什么了?!惹到自己的小孩儿一个人跑过来兴师问罪的地步?“你听我说小君,你真的误会了,我和你爸,没有你说得那样,我也。。对于你爸爸妈妈的矛盾和误会,我也很抱歉但是我绝对没有想过去打扰你们一家三口的生活。”

小君冷哼道,“你真是有心机,私下里撺掇我爸和我妈离婚,自己装作活菩萨的样子,连艾罗你都收买了,我们家艾罗,见到生人从来不会像见到你这样!”吼完彭放又开始吼艾罗,

“还不赶紧过来!这么喜欢他干脆跟他过得了!反正你和爸爸都这么喜欢他!”

彭放把艾罗递给了小君,正了正嗓子,表情严肃了很多,“我知道你现在误会我误会得深,我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那就让时间去证明可以吗,这样,我可以向你保证,我以后不会再和你爸爸见面了,你看这样行吗?”他也希望小君能把厉学延看紧一点,不要再让厉学延隔三差五地来找他了。让孩子误会成这样,也就厉学延做得出来了。

正说着,小君的电话响了。小姑娘趾高气扬地瞪着彭放,泄愤似的摁下了通话键,“喂爸。”

“你跑哪儿去了,你班主任为什么说,你下午逃课了。”厉学延的声音平静如常,好像逃课得不是自己的女儿一样。

“我跑哪儿去了,我跑你小情人儿这儿来了,”小君恶狠狠道。

电话那边沉默了好一会儿,“少胡闹,赶紧回家。”

“我怎么就胡闹了?怎么,就允许你背着妈妈胡闹找小三儿,不允许我来帮你为民除害啊!你对得起妈妈吗你!你还是个同性恋,你。。你对得起我吗!”小君越说越激动,彭放见她眼眶都红了,赶忙从她手里拿过手机,

“厉学延,赶紧过来把小君接走,你不要在孩子面前乱说话。”

厉学延声音立马换了个调,听得彭放只想挂电话,“小放,不好意思啊,君君给你添麻烦了,你不用理这孩子,等我离婚了,我不会让她成为我们之间交往的阻碍的,而且我会好好。。”

“嘟。。嘟。。嘟。。”

厉学延看着手机,笑着摇摇头,发动了车子。

小君红着眼,垂着脑袋抱着艾罗,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彭放心情也很差,厉学延这样不顾原则,不计后果地把他拖进纷争的漩涡,既让他恶心,又让他担心。厉学延就这样不要妻儿了,小君这么小,以后怎么办。

小君抽了抽鼻子,从沙发上站起来。彭放立马也跟着站了起来,看起来就像怕她做什么傻事一样。

“我去下洗手间,一会儿我自己下楼等他来接我,你不用管了。”说完她便直奔厕所。不一会儿,里面传来了断断续续地低泣声。

彭放看着那扇门,无奈地抱起艾罗,一下又一下,失神地挠着它的看不见的小粗脖子。

还好最后小君走的时候,厉学延没有上来,彭放站在阳台,看着那辆车远去的背影,心里无奈到无话可说。

无奈完了,气也叹完了。这时他才意识到,有什么事情不对劲儿。准确说,是有什么事情,打从一开始,就已经不对劲儿了。只是他一直为这样那样的情绪所支配,而全部忽略了。

彭放身体先于思想,待他意识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站在了玄关处。也就是,小君刚进门的时候,所站得位置。

他的手不受控制地打开了鞋柜,直接伸到了第三层的最里面,取出了一次性拖鞋,也就是,小君刚刚拿的位置。

他像一个初来乍到的陌生人一样,重新打量起自己的房子。这间公寓,是他13年金融风暴时候买的,由于它顶过了那段艰难时期,因此彭放觉得它绝对有专属的福祉,一直以来很是珍惜。公寓总共有两层,阳台与客厅交接处是一个较长的旋转楼梯,二楼的每一个房间都有卫生间,所以一楼只有一个卫生间,放在楼梯背后。

彭放从玄关进入主客厅,直到坐进沙发,360度眼睛无死角地望去,可视范围其实十分有限。因为客厅和阳台,楼梯之间还隔了一个拐弯儿的走道。走道尽头右侧,才是卫生间。而且卫生间的门,和走道上另外两个房间的门,一模一样。

彭放摸开了一楼卫生间的灯,这里似乎还残留着小君悲伤难过的气息。只是让现在的彭放想来,却是暗暗心惊,迷惑不解。

小君从来没有来过这里,为什么一进门就知道一次性拖鞋放在什么位置,放在第几层,放在里侧还是外侧;还有,她刚刚去卫生间的时候,在没有询问自己,在没有一个个推开门确认的情况下,是怎么确定哪里是卫生间的。

还有艾罗,那只博美。照小君的话讲,那只狗应该是很认生的。为什么第一次在厉学延家见到自己,却特别亲热,就好像。。

就好像之前已经见过很多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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