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膏（1/2）

五月二十三多云

玉膏在丹水的源头，丹水之源藏在座峚山某处，我把手伸进丹水里，清澈的水流里闪烁着些许不易察觉的荧光，这些荧光触到手指便消失不见。

这是玉膏里泄露出的精华，精华顺着丹水一路流到山间，滋养了山中火红的丹木。

丹水是山间几处泉水汇聚而成，源头就藏在山中某处。

我跟着几个除妖师往前走，每过五百米，便有一团水波纹样的幕墙拦在面前，只有手持玉牌才能通过。

越接近山顶，除妖师越多。清风阁的除妖师等级有不同，最底层的除妖师只能穿藏青色松鹤袍，再高级一些的身着烟灰色松鹤袍，再往上是鸦青色松鹤袍。

越到山顶，视野越开阔，远眺是一丛丛一簇簇的住宅和云雾缭绕的群山。

山顶耸立着一座火红的木制高塔，塔身取自丹木树干，檐角坠着白色瑾玉，用以抵御不详之气。

清风阁的除妖师根据等级站在不同的区域，我混在其中，倒要弄清楚这清风阁闹什么幺蛾子。

除妖师们按等级鱼贯进入红塔，穿着大红色松鹤袍的人窝在高处的藤椅上，睥睨众人，他手里拿着一根玉箫，有一搭没一搭地吹着，他戴着黑底白纹的面具，身子藏在红袍里，像个登台唱戏的小丑。

“阁主。”众人垂首喊道。

“百年已到，玉膏现世，此等宝物自然不能我一人独吞。百年间我阁英雄辈出，但玉膏有限，能享用的毕竟是少数。”

阁主的模样看不真切，声音倒是有几分耳熟，我一时想不起在哪里听过。

他招招手，身后有一人站出来，那人赫然是铃妖。

铃妖从怀里掏出一张纸说道：“请念到名字的人随我来。”

“鸦兮、烟寺、藏垣。”我和铃妖遥遥相望，他微不可见地对我点了点头。

我这件松鹤袍上绣了字，是“寺”，这是属于烟寺的衣服。

我真没想到在山腰的牢笼里，铃妖就料到了这一刻。

我低着头走到人前，身边是鸦兮和藏垣，尽管他们沉着脸，可我还是看得出他们眼里的兴奋。

我心狂跳不止，为了避免露馅，我尽量降低存在感从阁主面前经过，他的红袍坠在藤椅边，周围飘着淡淡的墨香。

我一双手在袖摆里捏得紧紧的，额角上渗出星星点点的汗珠，阁主竟然是他。

红塔只是一座空心高穹顶的塔，不能上却能往下。

阁主在一根楠木柱上敲了几下，脚下的木板便“咯噔”一声弹开一条缝，把这条缝掀开便是木质的楼梯。

从楼梯上下来，越往下空间越开阔，耳边还能听见淅淅沥沥的水声。

荧光闪烁的洞壁上全是黑玉石，洞中心一潭粘稠的湖水“咕噜噜”冒着泡。

“给你们一炷香的时间。”铃妖说完便燃了一炷香站在一旁计时。

“谢谢舒总管。”鸦兮话音刚落就迫不及待地宽衣解带跳进池水里。

池水虽看起来沸沸腾腾，可温度并不高，鸦兮在里头止不住地打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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