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囊(1/2)
五月二十三多云
我一个人待在牢笼里,四周都是不知名的生物留下的暗红色血迹,我把猫记从袖口里掏出来,它大概在睡觉,此时还眯着眼,懒洋洋地打哈欠。
它眨了眨眼终于看清四周的环境,哈欠打到一半,大张着嘴一脸呆样地瞅着我。
“嘘~”我摸了摸它的毛脑袋,叫它别出声。
它立刻点点头警觉地扑到我怀里。
牢笼外又有了动静,有几个除妖师从一间牢笼里揪出一个凡人,又从另一间牢笼里牵出一头精怪。
那精怪长着四只角,模样像羊,竟是曾在泰器山村里食人的土蝼。
土蝼被除妖师牵着,温顺得宛如一只小绵羊,它猩红的眼紧盯着颤抖不停的凡人,嘴边的涎水不断往下滴。
“求求你们,放了我吧,我家里还有个学步的孩子,还有年迈的老母亲。”那男人吓得浑身发抖,攥着除妖师的胳膊不停地哀求。
除妖师嫌脏一般不屑地甩开他,轻蔑地说:“你当这是在跟谁说话?来了这里就是入了鬼门关,还想着回去?”
男人试图挣脱捆着他的绳索,却被除妖师推着踉跄地摔到石台上。
阵法上的符文扭曲着粘在他身上,他挣扎着往石台外怕,却被符文禁锢着、拉扯着,身上的衣裳都被撕破了。
土蝼兴奋地跃到石台上,它克制着食人的渴望,一口咬在自己的左胸,与此同时除妖师眼也不眨地拔刀捅进男人的左胸,人与精怪的心头血喷撒在石台上。
石台上的阵法瞬间亮起,心头血开始相融,土蝼跪趴在石台上,它像被强大的力量压迫着,男人也趴在石台上,他全身的骨骼都在颤动,痛得不住哀嚎。
原本嘈杂的山洞一瞬间安静下来,静得只听见土蝼兴奋的嘶吼和男人绝望地哀嚎。
“妈……宝宝……青青……”他语无伦次地低喃。
心间血还在流,血液将男人与土蝼包裹起来,没过多久男人的身体开始撕裂,他的骨头也慢慢融进鲜血里,逐渐地只剩一层皮肉,血淋淋地摊在石台上。
山洞中牢笼里的人类不约而同地呕吐出来,而精怪们像度过一场狂欢盛宴,欢呼声不绝于耳。
土蝼也像忍受着莫大的痛苦,但它依然支撑着四肢往前爬,它一步步爬到那摊血肉中,血肉仿佛有了自主意识,蠕动着将它紧密包裹起来。
阵法亮得更甚,催动石台上的鲜血渗入那一团融合的血肉中。
这样邪门的阵法,我真是闻所未闻,原来这就是铃妖叫我看的东西,这就是西风城失踪的真相,这就是清风阁暗地里做的事。
可铃妖又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呢?
怀里的猫记眼睁睁地看着石台上发生的事,它不断地发出低吼,又顾忌着我不让他出声,只得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怒视着石台。
它四肢不自控地抽搐,指甲深深扎在我的袍子上,面目逐渐狰狞。
石台上的阵法逐渐成型,血液从石台上蔓延下来,在众多除妖师脚下淌过,沾湿了他们的鞋子,灌满了地上的小坑洞。
可这些除妖师仿佛在看一件稀疏平常的事,仿佛刚才不是一个本应由他们守护的凡人悲哀地祈求无果后,备受煎熬地死去,仿佛他们只是在看蝼蚁的生与死。
阵法的光亮终于消失了,土蝼消失了,石台上好端端地站着那个男人,他的外貌和先前没什么不同,不同的是他的躯体不再属于他,而属于土蝼。
这是不知名不知出处的合成妖的阵法,这样诞生的妖,注定会打破人与妖和谐的界限,他们若回归人类社会,这具身体原本的妻子,又怎会得知,她所爱的人身体里住着的是个喜好食人的精怪呢?
我顾忌着铃妖的嘱咐,和猫记在牢笼里待了三天,这三天里每天都有几个妖被合成,合成中失败的实验品就被融进血液里,被阵法所吸收,合成成功的,仍旧会被锁进牢笼里听从下一步指示。
每天早晨都会有除妖师领着一群合成妖出去,到了晚间又让他们回来,听除妖师们谈话,大抵是叫这些妖学好怎样像一个人一般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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