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会山(1/2)
五月初八晴转暴雨
落日的余晖落在山间,草木都泛着金黄色,山泉滴在石板上发出“滴答”的响声,我随手布了个小结界,将自己和小猫罩在里面。
夜虫约好了似的欢快地叫唤,自带小灯笼的萤火虫漫天飞舞,崇会山的夜晚安静而舒适。
此时月上柳梢,我看着漫天星河,小猫缩在我的手边,只觉得一切安好。
许久不曾造访的梦境,今日又来拜访,我像个过客,看着虚实交加的过去,无动于衷。
……
静谧的山林里突然传来刺耳的啼哭,藕节似的小娃娃趴在地上不停地哼闹。
“那是什么?”空中传来沙哑的声音,像石头在摩擦。
“笨死了,那是人类。”又一个声音出现。
“人类比青蛙还吵诶……”
不远处一颗大石头“咕噜噜”滚过来,停在小娃娃身边转着圈圈。
小娃娃被转圈圈的石头吸引,伸手去抓,却被撞疼了手。
“哇!!!!唔唔……”小娃娃的泪珠和断了线的珍珠似的,一颗颗滚下来。
“你怎么把他撞哭了!”一颗小树匆匆蹦过来,细嫩的枝丫笨拙地把小娃娃抱起来轻悠悠地摇晃。
“喂,你轻点啊!”高树上一张猴脸冒出来,紧张兮兮地叮嘱。
“我知道啦!”小树动了动,编了一张小吊床,把娃娃放在上面。
“真是脆弱啊。”叽叽喳喳的声音在山林里回响。
有着五颜六色羽毛的臭美小鸟飞到枝头,唱着舒缓的歌,小娃娃躺在吊床上听着曲子,咂吧着嘴睡着了。
……
上山时我还是一个人,下山时我的衣襟里藏了一只猫。
我承认,看见毛茸茸的肚皮,粉嫩嫩的小爪垫我的自控力就不足了。
且听坊间传言猫肉酸腥,并不好吃,我便索性收了它做宠物。
我兜了兜猫屁股,一手捏着它的脖颈肉,一手攥着两只后爪,把他提溜起来:“你是公猫还是母猫?”
猫芽儿在我的视线下抖了抖,哦,是个公的。
“那敢情以后还得帮你讨个老婆。”
小猫不满我的促狭,一巴掌扇在我脸上,它指甲锋利,竟有些血珠渗出来。
它呆愣愣地看着我,突然把毛脸凑过来,伸出软舌头要舔我。
“嘿!”我把它拎远些,抹了抹脸,这傻猫也不怕脏。
我把它收在衣襟里,琢磨着给他取个名字。
“都说贱名好养活,也不能给你取个太难听的名,我们大荒的小孩管猫叫猫记,以后你就是我的小猫记了。”
我凑到猫记的毛脑袋上稀罕地亲了亲,又挠了挠它的下巴,让它舒服得咕噜噜直叫。
猫记是个花色独特的小精怪,我只能略施障眼法,外人看它便只会觉得这是只憨头憨脑的小橘猫。
没有了肥遗,山里的燥气散了不少,水汽也渐渐充盈起来,只是下雨,还得靠别的法子。
小猫对村里好奇得很,它不想缩在衣襟里,小爪子扒着衣服爬到我的肩膀上。
“你知道卖了你也买不起这件衣服吗?”我扭头瞪它。
猫记无辜地看着我,奶声奶气地“嗷呜”一声。
得,衣服坏了还能再买。
可它惯会得寸进尺,后腿一蹬,又溜到我头上,转悠了一圈把我的头做了窝。
“你有没有听过不要在太岁头上动土?”我没好气地说道。
大荒有一句俗话:头可断,血可流,发型不能乱。
它倒好,趴在我头上,懵懵懂懂地往下探,毛脑袋不停顶着我的鼻子,让人想打喷嚏,倒像是我在无理取闹了。
罢了,毕竟是自己的猫,不和它计较。
见我全须全尾地下来,“马大叔”眼里的崇拜简直要溢出来。
“先生,您可真是有本事的。”他拱着手对我鞠躬。这在西山是莫大的礼节,我逞了口腹之欲,又受此殊荣,实在过意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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